那个她母亲等了十八,伦理上要被她称为父亲的男人半年前来了夏府住下之后,每个月的账目上就有一比不小()
的开销,她母亲只说她父亲病了,要用药,把此事揭过去。
可是不久前,她看见父母两人面目狰狞,颤抖不止,痴了一样急着找药吃,才发现不对。
两个人拿到烟管喷云吐雾,一脸沉醉,她意识到这就是管禁得极严格的烟药。使人成瘾,断而发狂。
她偷偷拿走府里的烟药,她一惯温柔娴雅的母亲和那个江湖人居然为此跪地求她,毫无仪态,毫无尊严。她虽与母亲不亲厚,可看到那一幕,连掐死那个男人的心都有了。
她哭着把药还了回去,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去向掌柜的求助。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给掌柜的陆陆续续递些市井消息换几个钱,也因此,不管多晚,掌柜的都愿意卖她壶酒,还有人教她些粗浅功夫,她心里是感激着掌柜的。出了事情,她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下意识向掌柜的寻求帮助。所幸的是,对方极重视,马上上报,说会有人来帮她。
她知道烟药的严重性,知道上面重视这就事情后,她就稍稍安下心来。留着泪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日醒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阿杨忽然想起他不久前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当时那唠起这话茬的人直说是中毒,断了解药痛苦不以,要时时用药,因大宋的烟药管禁严格,当初没往那个方向想。现在听到发病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反应过来,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烟药显然已经在江湖传开了,因着江湖上的奇毒又是层出不穷,以此为掩饰居然无人发觉,现在又流向了民间。
夏姑娘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大口大口喝酒,还痛快地对着阿杨的脸打了个酒嗝,然后大笑起来,不知怎么,阿杨在她身上看到了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的孤独感。
掌柜的看着明显是醉了的小姑娘,叹了口气,道:“这小姑娘,也是不容易啊。”从后面招呼了自家婆娘把她搬到里面休息去,那老板娘只是也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摸了摸夏姑娘的头,把她扶了起来。
当初只是让阿杨来确认情况,现下阿杨不仅确认了,还确认了是最糟的情况。不仅如此,他还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寻常人家被反复教育,提耳命面告诫不能碰的东西,江湖人不清楚它的具体情况,只当是西域奇毒的解药,用时会浑身舒畅。哪里知道这些被包装后的解药毒药,根本是一种东西。甚至还流传开来。
阿杨知道哪里会有线索,赫赫有名的剑客李观鱼之子,李玉函的妻子柳无眉。她从西域而来,身中这种“西域奇毒”,李玉函为了妻子不得不到处求医,现在把这两种东西联系起来,一下子有了答案。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这事报上去,让百姓提起警惕。
“让她把人绑起来,嘴里塞上东西防止咬舌,无论如何,万不可给药,一直到戒掉为止。”阿杨对掌柜的吩咐:“事情不简单,我现下马上要回去传消息,早做防备,供药那边的人一定要稳住。”
这世上,无论是马匹还是鸽子,速度都不可能比江湖人的轻功更快,更别说是一个轻功极佳的江湖人。
本来,他是一定要在这里好好吃上几顿,听听奇谈,上哪儿闹闹,才肯走的。现在他却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只在慎修那里啃了只闸蟹,无奈摇了摇头,心想着真的是被坑惨了。
“杨少侠!路上小心!”
阿杨出手接过掌柜的丢来的酒葫芦,笑着摆摆手,凌身一跃,就往京城赶去。
罢了,有这样的好酒,倒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