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夜无眠自认为明白了。
这楚烟,想必是一个闲极无聊的富()
家小姐,以游历山河为趣味。现在跟在自己身边,多半也是年少心性使然,图一时新鲜,等这股新鲜劲儿过去,也许就会自行离去。
他想道:“我先前一直担忧,担忧她是吉王府派来对付我的人,如今来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以楚烟两次追赶他,所展现出来的轻功水平看,其武学修为,当是极高,或至少是个专精轻功的行家。
如此高手,虽自称与吉王府有渊源,可在夜无眠等人掳走洛湘竹的当晚,尚且没有出手干预,又怎会在此时来耍些小动作?
“既如此,罢了罢了,她要跟,就跟随罢。我给她好吃好喝供奉着,别让这富家大小姐受委屈便是。就当是积阴德了,这辈子杀了不少人,来日阎罗殿上,也有这么一桩功德可抵罪过了。”
暂时无计,夜无眠只得随她。
入住萍乡县城一家客栈时,夜无眠订了两间房,一间上房,一间中房。
把上房给楚烟住,自己带着云生住中房,预押了一两银子,给付吃饭、住宿及马匹的打理和草料费用,约定明日退房结算,多退少补。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床时,感觉云生有些异样,一摸额头,热得烫手。
这幼崽不知何时竟发起烧来,而且烧得颇重,闭着一双眼,昏迷未醒。
带崽数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颇有些失乱了手脚。
此前云生就算哭闹,也多是因急于吃喝拉撒,无法用言语表达,才作出动静。
夜无眠倒是希望,云生此刻能够哭一哭、闹一闹,这至少说明他体健身泰,安乐无忧。
惆怅处,楚烟叩门而进,摸了云生额头,皱眉道:“多半是昨日,天陡然转冷,邪气入体所致。”
她今日却不再是道姑模样,拂尘也不知收到哪儿去了。
穿着一件樱桃红色褙子,披白色雪绒云肩,腰间缠着杏红色长绫,气质出尘,令人见了自惭形秽。
如此靓丽,夜无眠却无心欣赏,愁眉苦脸道:“这般,可如何是好?”
无心处,只觉得这等装束下的楚烟,竟与洛湘竹有一两分稍似。
或是错觉吧。
楚烟淡定道:“那也只能延请名医,前来救治了。冬寒时令、变天节气,小儿身子弱,一着不慎,感染风寒,就生病了。”
闻言,夜无眠把云生从床上抱起,正要出去。
楚烟道:“公子去哪儿?”
“自是如你所说,去延请名医。”
楚烟笑道:“却也不必亲自去找。昨夜我出来吃茶时,恰好遇到一位宫廷御医,正下榻在这客栈中。不如我去把他叫来,亲为你的儿子救治,也省却了公子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