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本就虚弱,被岳不欺如此施压,等闲难以支撑得住。
大觉口干舌燥。也不管旁边的白雪,或许被牲畜污染过,胡乱扒起一把,就往嘴里吃,吃得满嘴的寒意,牙齿舌头,一时麻了直觉。
好在雪融生水,冰沁沁的,给了一些水分滋润,也算()
舒服了几分。
岳不欺自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扔给夜无眠。
他接了,也不管是酒是水,反正也尝不出来,直灌入喉,灌得见底了,又用力倾送,直到一滴不剩,手才无力坠下,酒葫芦也掉在地上。
他不准备捡起来还给岳不欺了。
岳不欺赞道:“倒是个有骨气的少年人,似我年轻时!”
夜无眠擦了擦嘴角,没有说话。
等他缓和了一阵过来,岳不欺才道:“洛凡溪与我虽无恩情,可我却有极其要紧的事情寻他。至于是何事,你不必知道,我与你要结的约定,也是与他有关。”
夜无眠气息未定,只是疑惑道:“他已身死,你如何寻他?”
岳不欺淡淡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其尸,单凭口传,怎敢轻信其死?”
这样的怀疑,夜无眠并非没有过。
只是,洛凡溪客死他乡,要见到尸体,已极为难得,更何况洛家已被吃了绝户,又有谁能去找见尸体?
他现在能做的事情,也不过是根据折梅客栈中的所闻,奔赴庐山,探些消息。能有只言片语之获,已属难得,遑论见到尸体!
他不知岳不欺说这些话是何意,生怕又触怒了他,只得缄口不言。
岳不欺看向他,道:“我要与你约定的事情,便是你我按照刘承空的线索,各执一端,各去一地探寻消息。我与燕赵三孤不可分开,带着金珠遗女一同去天府成都。你则只身一人,前往江西庐山。”
岳不欺才说完,夜无眠便笑道:“哪怕你不与我约盟,我本就有意,要去庐山探查老爷消息。你是探他活着与否,我是探他死讯,也算殊途同归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金珠遗女醒来之后,便与我们说起了你一意孤行,要去庐山之事。”
夜无眠“啊”了一声,忙道:“小姐?你说小姐?小姐醒了?她既醒了,为何不肯见我一面?我还想向她为我的孤注一掷道歉,想着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她……”
他说了许多,虽字字都是看着岳不欺说的,却分明是对自己而言。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滑下面庞,把干红的脸皮,给湿开两道痕迹。
岳不欺皱着眉,等他神神叨叨完,却并未回答他的一连串问题,而是紧接着之前的话头,冰冷冷道:“到了庐山之后,若洛凡溪并不死在那里,你自返回来,前往天府成都,与我等相会,我们商量安排下一步的行动。若洛凡溪当真死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