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从内里出来,“皇上,太医说,小公子那药丸是个好东西,有不少奇珍药材在内,用的是民间的秘方。”
“不管是什么缘故,朕只要皇姐好起来。”李锡转头望着他。
望海行礼,“老奴明白!”
无关其他,这是他唯一的皇姐。
“若是可以选择,朕也不想当这个坏人,朕也想狠得令人发指。”李锡亦步亦趋的行至门口方向,扶着门框,望着外头空落落的院子,“朕其实很喜欢豆豆,那孩子不像宫里养出来的刀()
子。”
望海一怔,“皇上?”
“宫里养出来的孩子,眼睛里没有光,只有锋利的刀子,瞧着安分守己,实则时刻想要见血。”李锡面无表情的说着,“可豆豆眼睛却不一样。”
望海笑了笑,“宫外的孩子,没规矩,但也确实没那么多心思。”
“朕很喜欢七叔,尽管所有人都说,七叔心狠手辣,七叔惦记着皇位,真是七叔的傀儡,早晚有一天,他会杀了朕。”
这话刚说完,望海就扑通跪在了地上,“皇上?”
“你别紧张,与你无关。”李锡叹口气,“这话不止一个人说,连皇姐都时时刻刻提醒着朕,要不然,你以为七叔为什么要她的命?她管得太多,连上次齐王的事情……”
望海有点紧张,面色煞白如纸,“长公主已然受到了教训。”
“七叔不只是因为豆豆的事情,还因为齐王的事情,心里的一口气没出,所以此番才会如此。”李锡呐呐的开口,“可是望海,若是没了长姐,朕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那一点点的血脉亲情,是朕在这无情而冷漠的宫里,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望海瞧着小皇帝,心里隐隐有点怜悯,可生在皇家,哪儿有什么自由可言。
“皇上莫要多思多虑。”望海低声宽慰,“长公主会好起来的。”
李锡道,“朕既盼着她好起来,又只盼着,她只是好,而不是起来。”
望海眉心微凝。
“皇姐的心里,皇位胜过朕,朕没有那把赤金龙椅来得重要。”李锡其实什么都明白,“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七叔兴许会豁出命去救朕,但皇姐不会,她会给别人递刀子,如果她有机会……穿上这身龙袍。”
望海抖了抖手中的拂尘,“皇上,这话、这话可莫要让人听见了,仔细隔墙有耳啊!”
“朕知道,经过这件事之后,豆豆大概不会再喜欢朕了。”李锡目光暗淡,“望海,朕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望海张了张嘴,眼眶微红,“皇上?”
“好羡慕他们啊!”李锡苦笑两声,“大概这个位置的人,只能如此了,朕忽然明白,为什么七叔愿意摄政,却不愿意自己来当这个皇帝。”
这可把望海吓得不轻,“皇上?这话可不敢说。”
“朕糊涂了。”李锡登时回过神来,“朕太孤独了。”
望海哽咽,“皇上,还有老奴陪着您呢!”
“望海,朕只有你了。”李锡带着哭腔,“朕又是一个人了……”
望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一直都是孤独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古往今来,一直如此。
听得李锡下旨的消息,景山战战兢兢的在旁等候主上的命令。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着薄言归有动静。
“主上?”景山低唤。
薄言归合上手中的折子,“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谁都不要插手。”
“皇上赐了小公子,免死令。”景山低声上禀。
薄言归先是一愣,俄而便想明白了大概,“洛西南倒是煞费苦心!”
景山愣了愣。
这是……洛西南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