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只恨没能早点解决了那死丫头,以至于这会要圆谎,着实得有点本事。
好在惠娘也是见过世面的,圆谎就圆谎,东拉西扯也就罢了,毕竟燕国皇室的事情,在这大周的京城内,很少有人知道详细。
小公主就算是想查,应该也无处可查。
思及此处,惠娘点点头,“咱们燕家,以前是给大燕的皇宫上供的,这宫里的布匹还有一些钗环的料子,多数是咱老爷给()
送的。”
“原来如此。”燕绾点点头,“我还当时为什么呢?却原来是这个缘故,所以燕莲儿认识我,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惠娘提着一颗心,可劲的圆谎,“是啊,燕家当年也算是大户人家,虽说不是什么官宦人家,但也是有钱有财,后来因着生意失败,被人抢了供奉的资格,所以老爷心灰意冷,带着全家离开了大燕境内。”
“哦!”燕绾眉心微凝,“可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惠娘满心惶恐,面上假意淡定,“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燕绾瞧了一眼,端着水进门的枝月,“就是有些东西,确实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可我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就好似,明明惠娘说得情真意切,可燕绾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但她确实也是不记得那些事情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惠娘说的那些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连带着燕莲儿,当时也只是觉得眼熟,并不觉得有多熟悉,想必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可燕莲儿对她的敌意,确实是有点……
“小姐?”惠娘满脸委屈,“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您若是连奴婢都不信,那奴婢……”
说到情深处,惠娘着实是落泪了。
事实上,她纯粹是为了掩饰心慌。
在燕莲儿的问题上,惠娘是真的真的无法圆谎,毕竟一个亡国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是真的真的无法予以狡辩的。
“这是怎么了?”枝月端着水盆进来,揣着明白装糊涂,“夫人,怎么了?”
燕绾摇摇头,“无事,无事。姑姑快些起来吧,我也没说怀疑你,就是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而已,你这般护着我,我心里是明白的。”
“夫人,洗漱安歇吧!”枝月将水盆放下,“时辰不早了。”
燕绾点点头。
“对了,那边有了消息,说是发现了动静,但不确定是不是,所以暂时先缓缓。”枝月将床边的烛盏剪去,屋内的光亮瞬时弱了不少。
燕绾洗漱完毕,老老实实的上榻休息。
屋内,光亮又弱了半分。
燕绾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脑子里空空如也。
谁能想到,没有记忆的人该有多惶恐多可怕?
相亲相识之人擦肩而过,你不认识。
深仇大恨之人擦肩而过,你亦不相识。
“好像,被抛弃了一般。”燕绾睁开眼,兀自呢喃,“到底忘了多少呢?”
那些年,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脑子里犹如有万千银针,狠狠的扎着,生疼生疼的,疼得她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就此作罢,不敢再往深处想。
入梦之前,她隐约记得有人喊了一声、一声什么来着?
“言、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