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景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葛道云：“？？”
立在后窗位置，透过那狭窄的缝隙，葛道云瞧见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刚想开口，可声音却卡在了嗓子眼里，咽不下吐不出，最后只化作了满腹酸楚。
燕绾和豆豆将葛道云夹在中间，时不时的往他碗里夹菜，往日里不苟言笑，神情落寞的葛思敏，此时此刻，眼睛里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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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葛道云从未见过的东西，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自家孙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从未像现在这样，唇角带笑。
不仅如此，挨着燕绾坐着的薄言归，亦没有任何的冷肃之色，相反的，只是寻常人家的父亲，一会给豆豆夹菜，一会给燕绾剥虾，忙得不亦乐乎，却也是心甘情愿，没有半点不耐烦之色。
葛道云犹豫了，忽然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着景山。
景山冲他一笑，示意他一旁说话。
待行至边上，景山行礼，“并非给您演戏，而是主上想告诉您，孩子需要的东西，未必是您一人能给。”
“那也是我的孙子。”话是这么说，但葛道云有些底气不足。
瞧着那一桌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心里是内疚的。
他深知其中道理，有爹有娘的陪伴，才是完整的童年，但偏偏这么简单的心愿，葛道云这辈子都给不了……
“谁也改变不了，葛家公子是您孙子的事实。”景山继续道，“但既然是您唯一的命根子，您是不是也得尊重一下他的选择呢？今日太学堂之事，您可知道？”
葛道云一愣，“我刚城外练兵回来……”
“那您得空去问问，到时候再做决定。”景山笑了笑，“我家公子不是养在笼中的鸟，他是从外面飞回来的鹰，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随了绾夫人一般心性单纯善良。”
葛道云瞧着他这赞誉有加的模样，不由的心下微恙，“薄言归很少有温情的时候。”
“但您方才不是亲眼所见吗？”景山回望了一眼，“话已至此，咱也就不多说了，大将军，可否容小公子在这里好好吃顿饭。”
葛道云犹豫。
“饭菜都是绾夫人亲手做的，没有假手于人，因着公子身子虚弱的缘故，还特意加了药膳，不对伤及公子的身子。”景山知道他在迟疑什么。
葛道云愣住，“药膳？”
“与其吃淡而无味的，还不如好好吃饭，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大将军可不敢亏待他呀！”景山笑道，“这是绾夫人的原话。”
葛道云面上讪色，终是有点不好意思。
男人照顾孩子，和女人照顾孩子，到底是有些区别的。
尤其是，葛道云老了……
“我……”葛道云摆摆手，“罢了，我在外面等他，不用告诉他便是，等他吃完饭再说。”
他瞧着小宝贝吃得挺欢的，也挺开心的，这便够了。
“是！”景山行礼。
不动声色，化解冲突。
见着自家将军出来，宋书总算是松了口气，“将军，公子没事吧？”
“吃饭呢！”葛道云忽然低笑了一声，瞧着自己的手，“家里得有个女人，才能像个家呀！”
宋书愕然，“将军想续弦？”
葛道云：“呸！”
宋书抹了抹脸上的吐沫星子，这不是您自个说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