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危勤面色沉稳,抬手说:“无碍,我只是太久不曾动用血见天,气息有些不稳当了而已。只是黑蛇都死了,想要再找石蟒还得费点功夫。”
“娇儿扶您休息……”
楼云娇扶他到树荫之下坐下,熟稔地拿汗巾为他擦去额头汗珠。
见他颈后也湿了,楼云娇道:“师父先调理内息,娇儿帮你擦擦身子。”
她说着绕到廖危勤身后,拿汗巾一寸一寸擦过他的背脊。
廖危勤好似早已习惯被这()
么服侍对待,安心地打坐入定开始调理。
不知蛇群何时又会去而复返,廖危勤必须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看着五毒圣手进入佳境,楼云娇替他擦汗的手也停了下来。
她眼底闪过几丝犹豫,似乎在迟疑要不要做某件事情。
她和廖危勤的关系一旦被人发现,她就会声名尽毁,会变成过街老鼠受人唾弃。
她断不可能这样跟廖危勤生活一辈子。
血见天使用之后会消耗大量灵力,师父又对她不曾设防,她想不被任何人怀疑地摆脱这层关系,如今是最好的机会。
这种时时要当廖危勤泄欲工具的日子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杀了廖危勤,没人会知道他们之间肮脏的关系,以她亲传弟子的身份,她还能直接继承五毒谷,成为下一任五毒谷主。
但眼下她又的确需要石蟒内丹,没有廖危勤的帮助,她一个人肯定不行……
在外人眼里她和阿姐是楼氏双花,各有各的本事。
但其实当初季川之行后,她们姐妹俩就已离心。如今她比谁都更想赢过楼云媚,成为楼家真正的顶梁柱。
到时候她的功成名就将抹去她的一切屈辱,她才能真正在大家面前挺直背脊做人。
她还有太多没从廖危勤那里学会的东西,若此时动手,她从前受的那些屈辱,被廖危勤当做一个玩物在床上赏玩时承受的痛苦,岂非都功亏一篑。
腰间就是一把淬了剧毒的短匕,楼云娇的手指搭在刀鞘上
反复摩挲。
杀与不杀都在她一念之间。
但最终,她在刀鞘上摩挲的手停了下来。
她阖上双眸,再次拿起汗巾为廖危勤擦去身上的汗水。
恰是此时,廖危勤蓦地睁开眼睛。
他一把抓住楼云娇的手,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前。
楼云娇一惊,花容失色道:“师父,您不是入定了吗?”
“为师没入定你很震惊?”
楼云娇立即道:“我,我是关心师父。师父方才一定耗费了不少灵力,不能及时调养,岂非对师父修为有损。”
廖危勤提起唇角笑了笑,嘴唇周围灰白的胡须都因他的笑容而微微抖动。
他低头凑近楼云娇,问道:“娇儿,我们的关系不清白,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对你名声有损。你可曾有一瞬想要杀了为师,取而代之?”
他活了那么多年,看过太多的人和事。
楼云娇时而对他露出的不甘心的眼神,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以他的耳力,这么近的距离,他又怎么会听不见楼云娇摩挲刀鞘的声音?
他的好徒弟在以为他入定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已经被师父察觉到了么?楼云娇被他犀利的眼神盯着,有一瞬都忘记了如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