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守礼数,谨记君臣之别。
这是元启善多年来对自己的要求,只有时刻保持住自己,戒骄戒躁,才能稳稳当当坐在众臣那个位置上。
裴今时忽然道:“曾听太傅说过,棋风代()
表个人风格,今日一见将军的棋风果然和您本人一样,雷厉风行,大开大合。”
“殿下智多近妖,末将不是您的对手。”
元启善回答的非常拘谨谨慎,力求一个无功无过。
裴今时莞尔,在棋盘上落下一粒白子,“将军太紧张了。”
“君臣有别。”
元启善恭敬道。
裴今时脸上依旧保持笑容,只是细看会发现多了一丝无奈,“将军,你平日里和别人下棋
下的多吗?”
“尚可。”
元启善回答的相当谨慎。
裴今时不由抚额轻笑:“将军莫不是把我当成父皇了?”
这般态度拘谨,小心翼翼,倒显得他像是一只暴躁易怒的老虎。
元启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潜意识的将和皇上相处时的态度带到了裴今时面前,可即便意识到了,也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这毕竟是皇家人。
“自然不是,您是殿下,跟皇上自然有所不同,不过都是皇家人,身份尊贵,末将不过是一介莽夫,不识什么道理,也怕有些话会冒犯到殿下。”
裴今时撂下一颗棋子,淡淡道:“将军还记得我之前跟您说过的话吗?”
“您是指……”
元启善仔细回想,发现裴今时说过的话还真不少,他不知道裴今时指的是哪一句。
“我曾跟您说过,出门在外不要太介意身份差别。”裴今时眼中带着无奈,“毕竟你我身份敏感,若是你一直对我这般恭敬,日后到了外面,只怕您一时也无法改变,届时身份暴露,也许会引来麻烦。”
这个道理,元启善自然明白,连忙站了起来,“殿下说的是,是末将思虑不够周全,殿下果然聪慧谨慎,末将自愧不如。”
这字字句句文绉绉的,听
着裴今时脑壳都疼,起身扶住元启善,也不管他战战兢兢的脸色强行将人扶坐在椅子上。
“将军若是再如此,那我可不敢再与你们同行。”
元启善一听急了,“殿下莫要误会,末将绝对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裴今时叹了口气。
“您怎么和兰儿如此不同,您看看兰儿对我的态度,她从未将我当作皇子,我们两人的相处非常自在,我希望将军你也能如此,若是有朝一日回朝,我也不希望你就此对我疏离。”
“殿下,这万万不可!”
元启善都不敢想象自己和裴今时宛若平民一般相处,那岂不是以下犯上!
“将军,您不要忘了,我除了是皇子以外还是兰儿未来的夫婿,您也不只是将军,是我未来岳父。”
裴今时一句话将元启善堵的哑口无言。
“殿下说的是。”
裴今时这才松了口气,“况且现在你也不是将军了,我也不是什么殿下,以你我如今的尴尬身份,即便回去了,又有几个人认得我们呢?”
元启善面色复杂。
是啊,君臣之力都是过去的事,日后如何无法保证,但至少眼下,他们都只是蜷缩在这城中的普通百姓罢了。
“殿下言之有理,末将……我倒是不如殿下思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