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见,薛玉林毒害长辈、罪大恶极,应该执行家法,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将其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不可,薛玉林的确罪无可赦,可是打死了他,咱们手上就沾了血,难免引来种种非议,说咱们不顾血脉亲情……何况家丑不可外扬,得为薛家的颜面着想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留着他继续祸害薛家吧?”
“瑾瑜啊,为父已经老了,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有些事情,你的学着自己思考、自己拿主意了!”
薛财神神色复杂,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聪明伶俐、颇有经商天赋,可惜涉世未深,处理事务的能力太差了。
当然了,这不是女儿的错,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要是老女干巨猾才是怪事呢!
可是自己年近六旬,怕是支撑不了几年了,一旦自己倒下了,宝儿女儿怎么办……以后必须多加磨练,让她快一点成熟起来才行,又或者,给她找一个既可靠、又有能力的保护者!
另一边,薛瑾瑜冥思苦想着,却迟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只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秦锋!
秦锋什么都顶得住,唯独顶不住女人的哀求,又不好明说什么,只好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出家"二字!
出家,当和尚!
薛瑾瑜的目光亮了起来,另一边,薛财神也是频频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一则,让薛玉林出家为僧,可以避免他再干坏事!
二则,薛玉林是典型的酒色之徒,让他天天吃斋念佛,连个女人的影子都见不到,对他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堪称是最大的惩罚了。
三则,不杀薛玉林,可以避免杀害血亲的恶名,还会得一个胸襟宽大、以德报怨的美名,对薛家父女有利!
一举三得,真真的好主意!
略加沉思,薛财神做出决定,送薛玉林到甘州一带当和尚,那里是大明王朝的西部边界,人烟稀少、远离繁华,遍地草原、风景优美,非常适合出家修行……(为薛玉林默哀一个小时)
接下来,又谈到了幕后黑手的事情,此人究竟是谁……这个问题,还得让薛瑾瑜来思考。
薛瑾瑜想不出来,继续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秦锋,后者没有办法,只好用手指沾着茶水,又在桌面上写下了两个字—利益!
薛家这次的事情,绝对与‘利益"二字有关系,而利益之争,有一个不变的规律:就是谁获利最多,谁的嫌疑最大!
只要想()
一想,如果薛财神真的死了,薛家四,绥德一带的秦商们群龙无首……谁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幕后黑手也就呼之欲出了。
“该死的,竟然是他!”
薛瑾瑜沉思片刻,一双杏眼圆睁,终于想出了答案,再看自己的父亲和秦锋,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显然二人早就猜出答案了。
此情此景,让薛大小姐不是一般的郁闷,原来在场三个人当中,就属自己最笨啊!
“爹,姓范的太阴险了,竟用这般毒计害人,还在我面前装好人,咱们这就找他算账去,让他知道一下,薛家不是好欺负的……哼!”
“账肯定要算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薛财神摇了摇头,自己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这件事肯定是八大晋商在暗中使坏。
最近十几年,靠着走私生意,晋商集团的实力一飞冲天,还要拉着秦商集团一起下水,结果遭到了自己的坚决反对。
八大晋商怀恨在心,这才暗下毒手……可明知是他们的干的,却不能找他们算账,更加不能撕破脸,至少现在不行。
道理很简单:一旦撕破了脸皮,就会引发秦、晋两大商团之间的剧烈冲突,若是平时,秦商一方自然不怕了,可现在西北民变四起,局势乱成了一锅粥。
一旦打起商战来,商道受阻,粮食运不进来,倒霉的肯定是老百姓,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呢……百姓们要是都饿死了,秦商们又如何存活呢?
为了大局着想,现在还不能和八大晋商撕破脸,可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瑾瑜,你立刻派人送一套茶具给九公子—范人杰!”
“送茶具?”
薛瑾瑜双眼画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另一边,秦锋暗挑大拇指,薛财神真是高明啊!
送一套茶具,其中包含着两层意思:
一则是告诉范人杰,你暗中唆使薛玉林在紫砂壶中下毒的事情,薛家已经知道了,以后少干这种龌龊事!
二则华夏民族素来有端茶送客的习惯,这是警告范人杰,赶紧离开绥德城,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如此一来,既赶走了范人杰,又不至于和八大晋商直接撕破脸,进而引起商战,可谓一举两得……难怪薛财神能成为三大秦商之一,果然是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