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全家退隐山林,以子墨的功绩,陛下定然不会对我们陈家过于苛责。”陈贵人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淡然,仿佛早已看透了世间的荣辱。
这时,屋内的议论声渐渐高涨,有的族人开始附和,认为这是唯一的出路。
但也有的族人仍旧不愿放弃,坚持要找到破局之道。
陈布衣听着陈贵人的话,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他知道,这不()
仅仅是陈家的未来,更关乎自己一生的荣辱。
陈布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是要将心中所有的郁闷都随那呼出的白气散去。
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
他的眼神中,忽明忽暗,犹如夜空中最孤独的星辰,既要保持光亮,又难免被黑暗吞噬。
“宰相那狗官!”他突然猛地拍桌而起,声如裂帛,满腔怒火似要将这夜的寂静全数焚烧。“居然临阵倒戈,把我陈家害惨了!”
屋内所有的目光都凝固在了他的身上,气氛一时间凝重如冰。
然后,陈布衣的气势一沉,似乎是将所有的怒气和不甘都压回了心底。
他缓缓坐下,深邃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族人,“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说罢,他便起身,一步步走向书房,点燃了案上的油灯。
淡黄的光芒照亮了那张刚毅而历经风霜的面庞。
笔尖沾墨,拖过宣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每一笔划过,都如同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深刻的痕迹,每一字落下,都似乎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书信完成后,陈布衣双手平展,仔细地欣赏着,这是他一生中最为艰难的决定。信纸之上,字迹流畅而坚定,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深呼吸一番,眼中尽是决然。
穿上一身简朴而干净的衣衫,他挥手示意家丁备好马车。
他要亲自入宫,面见女帝。
皇宫深处,宝瓶微妙,轻烟袅袅。
女帝坐在御案之后,白玉无瑕的手指轻拈着那纸书信,眉头微蹙,如同一幅精致的山水画中偶有不和谐的墨痕。
她拂开书信,眉宇间的蹙纹宛若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尚缺了几笔的点睛之笔,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揣摩其深意。
她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凝视的时候,仿佛能从这黑白之间读出满纸的哀愁与无奈。
陈布衣跪于寂静无声的御书房,他的姿态低沉而庄严,像是一座石雕,透着风霜,又显得格外孤独。
此刻的他,不动声色,任由女帝审视着自己的罪与错。
“陈布衣,当初你在朝堂之上,与朕意见相左,言辞激烈。你可还记得?”
女帝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却重若千钧。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书信的纸面,每个字似乎都在提醒陈布衣曾经的狂妄。
陈布衣不动声色,那僵硬的背影像是千年古木,虽历经风雨,却依然屹立。
但此刻,他的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那便是承认过往的斗争,更是对现实的一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