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却无声无息。
是她没有照顾好刘嬷嬷,而她甚至不是刘嬷嬷真心要护着的人,她凭什么去哭?
现在怕是刘嬷嬷和原主,都不想见到她吧?
她不敢停留太久,走出监牢风一吹,脸上只有干涸的泪痕,还有泛红的眼眶。
楚南枫看到她立即走了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尽量保持声音平静:“你身体没好,回去休息吧。奶娘是胡庆,我自己处理。”
男人墨色的眼眸紧盯女人她的脸:“我来安排。”
“不用了。她这个人等级观念重,有你在,会不自在的。”
明显的托词,林清歌何尝不是刘嬷嬷的主子?
他看着她许久,最后说道:“我不插手,只是陪着你。”
林清歌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从他身边走过。
风水卦术,她本身就是行家,自然从选址到下葬,她是亲力亲为。
事情繁琐又劳心费力,可她不许任何人插手,其他人也只能做体力活打下手。
楚南枫整个过程里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像是贴身侍卫一般。
偶尔有人来传递消息,他会稍稍走远一点,却也会保证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整个过程她很是冷静,除了沉默似乎与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
毕竟葬礼就是严肃的地方,总不能问她为什么不笑。
下葬当天下起了雨,不大却使得天地间都是灰蒙蒙的,本就料峭的秋天,更显冷意。
她一身黑衣矗立在碑前,心里很平静,没有一丝情绪,又好像万千情绪涌上,自责又怨恨。
一把油纸伞撑在头顶,楚南枫低沉的嗓音响起:“清歌,该回去了。”
林清歌没有动:“我原以为,她在林府吃尽苦头。我带着她到了楚家,可以给她无忧的生活。前半辈子再多苦,总有晚年可享……结果,反而是我的自以为是,害了她。”
充满愧疚的嗓音平静到极致,楚南枫的心头却发紧,握着伞柄的手暴起青筋:“这不是你的错。”
他在战场上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心头却从无恐惧。
可得知刘嬷嬷的死讯开始,他姓李怕了,怕她怪他怨他。而这几天她的沉默,更是让这样的慌张不断扩大。
他感觉她不想理他,就找话题和她说话。她也会有反应,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怪在他身上。
但是不安就像一颗种子,生了根发了芽,哪里那么容易消除?
她抬眼看着他,轻轻摇头:“是我害了她……”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
他随手将油纸伞扔掉,打横将她抱起,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放我下来,你身上还有伤!”
“我没事,天冷,我们回去。这几天你吃得少,刘嬷嬷看着也会心疼的。”
林清歌还想挣扎,可看到他清俊的脸,心头突然发酸,他的情绪,她怎么会察觉不到?
身子一缩靠在他怀里,她换了话题:“回去,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天冷,你回去泡泡澡。检查伤口的事情,吃了饭再说,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