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哥哥范儒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的理想不仅仅是成为皇商,而且他还希望家族出现越来越多的儒生,将来进入科举多多的出举人,出大官。
这两种不同的价值观让哥俩吵了一辈,可是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什么来。范儒是大哥,是当之无愧的家主,人们当然要听他的,而范镰是家族生意场上的顶梁柱,家族的钱有七成都是他赚来的。
结果两兄弟斗了一辈子也没说把谁给说服,直到现在两人都六七十岁了,居然越闹越凶,甚至在开春的时候,范儒居然逼死了范镰的小妾,就是虎妞的亲妈。
“我的舅舅……我的舅舅从过年后就病的不行了,大夫说是伤寒恐怕保不住了,呜呜呜……”虎妞一边哭,一边讲年初的故事“那时候我爹在口外跑生意,大宅院里都是我大伯两口子做主,我娘求了没数次了,可是他们就一口咬定不符礼法,说大年初二已经归家了一次了,当月就不能再回娘家了,除非……”
“除非我舅舅死了……”虎妞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
可怜啊,真是可怜,肖乐天顺手抱住了虎妞的肩膀,小丫头也不客气直接一头钻到肖乐天的怀里了,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在虎妞断断续续的哭泣中,肖乐天知道了后面的惨剧。虎妞的亲娘身为一名小妾,胆子还真不小,居然没有经过当家主的同意,带着女儿背上私房钱偷回娘家去了。
这下可算塌天了,在封建王朝,别说你一个小妾,就算是正房大太太想要归宁也是有规矩的,没有老爷的同意天底下那个女人敢私自回娘家?这真是翻了天了,更何况那时候正是范儒拼命运作想要重回内务府的关键时刻,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给了竞争对手以口实?
虎妞的大伯范儒气势汹汹带着家丁去虎妞舅舅家要人了,本来在范儒的眼里虎妞的舅舅恐怕是要该死了,不然这个女人不会胆子那么大。可是没想到,兄妹两人一见面,舅舅因为心情大好,伤寒症状居然缓解了三分,眼看就要大好了。
“不守妇道的贱妇,私自逃回娘家已经犯了家法,现在居然还加了一条欺骗的罪责,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范儒一声令下,虎狼一样的家丁就把虎妞的亲娘给带回家了。
那可是开春倒春寒的时候啊,虎妞的亲娘在冰冷的场院里足足跪了一天一夜,当晚就被活活的冻昏过去了。更可耻的是,当虎妞求大伯请大夫诊治的时候,却被范儒一口回绝。
“骗了一次还想骗我们范家第二次?那个贱妇一家惯会装病,不用理她过两天她自然就好了……”虎妞已经哭的快背过气去了“我……我偷偷翻墙出去,用我自己存的银子去请大夫。可是……可是我领来了大夫却连大门都进不去……才一个半月,我娘就从伤寒转成肺痨了,整夜的咳血,呜呜呜……”
肖乐天现在听的心都凉了,他没想到封建大家族居然残酷到这种地步,这不是草菅人命吗?肖乐天紧紧的抱着虎妞,她就好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在()
怀里瑟瑟发抖。
怪不得虎妞的性格如此外向,外向的甚至有些叛逆,原来是有原因的啊。可怜的丫头啊,你这是多缺安全感啊。
“好了,别哭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现在咱们说说眼前的危机,你为什么要跳墙逃跑啊?”肖乐天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那个该死的大伯,他害死了我妈妈,现在又把注意打到了我的头上。他……他居然让我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当妾……”虎妞气的满脸都已经通红了。
当肖乐天听完虎妞的介绍,他差点气的背过气去,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亲大伯啊,把自己亲侄女当门包送人。
原来范儒为了恢复家族皇商身份,七拐八拐的居然攀上了内务府清西陵主管的关系,当他得知那个老色鬼琏二爷准备纳第六房小妾的时候,这个当大伯的就想起他这个叛逆的侄女了。
身在北京的范儒得知兄弟弄丢了11万现银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连拍大腿高喊好机会,他可算是找到说服自己这个拧兄弟的好办法了。
范儒给兄弟写了一封长信,当范镰看见自己亲哥哥这封不要脸的长信后,本来只是小小风寒的他一下子就病倒了,他这是活活被气的啊。
何止范儒父女两个生气,现在肖乐天也要气疯了,他象个困兽一样在屋子里乱转,足足一刻钟之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萧何信,赶紧进来,咱们现在马上就去见范掌柜,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
还没等肖乐天说完呢,包厢外面居然走进了三名身穿夜行服的人,打头的就是萧何信“军师您就放心吧,这点伶俐劲我还是有的,刚刚我们已经潜进去一次了,里面没高手……”
肖乐天回头看着虎妞,温柔的用手掌擦了擦她的眼泪“安心等着吧,今晚爷就给你带好消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