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上,诸神一个个义愤填膺。
“这算怎么回事?”古月神王勃然大怒:“真是好胆,现在战场形势未明,双方也未曾恶战,这莫轻狂竟然敢主动提出认输,实在可恶至极。臣恳请陛下下旨,将这胆大包天的小儿拿下问罪。”
“不错,此子于诛仙阵之中见死不救,本就有违神族同心之德。”苍月神王大怒:“此子如此不顾神族颜面,实不可容忍。”
“是不可容忍莫轻狂的放肆,还是不能容莫轻狂挡了各位后起之秀的路?”一道声音自大殿之外飘来,却是说不出的震怒:“如果今日不是小神亲耳听到,却实在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小辈,竟然能劳烦两位神王的照顾。”
“什么人敢在凌霄宝殿放肆?”
一道身高丈余的黑脸大汉大步走入:“这,便是各位神王的嘴脸吗?”
“雷神。”
“这雷神不是一直跟随在东华帝君的身边镇守东皇宫,怎么突然跑到凌霄殿来了,还如此出言不逊?”
“传说雷神一向视莫轻狂如子侄,只怕是为其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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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议论纷纷,一个个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大胆雷神,竟然敢在凌霄殿中出言不逊,置天庭威严于何处?”水月神王不由大怒:“这里是诸神议事之所,你如此无礼,置陛下于何地,又置诸神于何地?”
“是吗?”雷神弯腰向天帝行了一礼:“陛下,您怎么说?”
帝座上的天帝眉头微微一皱:“朕刚刚有些迷糊,小眯了片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雷神,爱卿随东华帝君镇守东皇宫多年,劳苦功高,即然来了,便在这天宫多休养几日,朕与爱卿也好多问问东极天之事。”
诸神一个个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雷神身为天宫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之一,虽身有神位,但这样无诏入殿,也实属大不不敬之实。
天帝身为三界至尊,神念所至,天地万物皆在其一念之间。若是说天帝刚刚小眯一会儿,根本不知道诸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诸神却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只是天帝与雷神之间的言语说的隐诲,诸神却又不好直接相询。
“陛下美意,臣自是感激不尽。”雷神咧嘴一笑:“本来此次前来,臣不过是奉帝君之命奉上贡品。却无意之间听到诸神意欲处置小臣的小主人,是以小臣才不得不开口,想问一问陛下,这究竟是诸位神王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天帝脸色不由微变:“有什么分别吗?”
“若是陛下的意思,臣自是不敢多问,自是小主人犯了什么过错在先。”雷神轻叹:“可若是诸神的意思,那说不得臣只得替主人问问诸神一句:诸神空居高位已久,可知世间疾苦?换作诸神处于小主人现在的位置,诸神又当如何自处?若是诸神知道,自已正在拼命之时,背后却有无数利刃欲要加身,诸神又做何想?”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雷神的声音几乎是怒吼而出。
诸神一个个脸色疾变,天帝脸色也是变得难看之极。
雷神的话虽然问的是诸神,但所指者却是天帝。
纵然诸神之意如何,在这凌霄大殿之上,最终却都需要天帝拍板才成。可是雷神却先一步直接堵死了天帝的路,直接指向诸神。
这,对于臣子来说,已然是大不敬之罪。
“放肆。”
一道声音自殿外悠悠传出:“雷神,你也曾是天宫重臣,怎么如此不懂礼节?”
一道身影,自大殿之外,一步步走进。
来人头顶玉冠,青衫长衣,丰润儒雅,却难掩其杀伐之气。
“东华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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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怎么来了?”
诸神一个个脸色疾变,目光之中满是错愕。
但更多的,却是震惊和忌惮。
东华帝君却是向天帝一拱手:“臣驭下不严,望天帝恕罪。”
天帝轻笑:“朕与雷神年少之时便已相识,自知其心思耿直,怎会介意?帝君多年不至天宫,今日突然造访,不知可有要事?”
“要事倒是没有,不过是静极思动,念着多年未曾见到天帝,特来朝见一番。”东华帝君轻叹:“这雷神太过放肆,竟然敢对诸神无礼,质问陛下,臣实在该死,任由这恶徒跟在身边多年,却从来没有发现在他的不臣之心。”
诸神无不脸色铁青。
东华帝君之言,分明便是话里有话。
“怎么,多年不见,昔日的故旧竟然一个个连本皇都不认识了吗?”东华帝君轻笑:“这么一幅苦大仇深的脸色,莫不是本皇得罪了诸神?”
诸神一个个脸色古怪,却都不得不拱手行半礼。
“帝君。”
诸神虽然礼行的规规矩矩,可是心中却早已燃起滔天怒火。
东华帝君早不来晚不来,掐准了这个时机到天庭,其用意自是值得推敲,根本不可能只是晋见天帝,,,,,,
“这才对嘛,虽然我们这么多年未曾相见,但同为天庭之臣,这点总角之交还是有的吧!”东华帝君轻叹:“以后我们大家多走动走动,也好过大家闷在一起,成天总是怕这怕那,活的也不痛快。”
东华帝君有意无意的向天帝一拱手:“陛下,您说是吧!”
天帝脸色一黑,终是点点头:“帝君言之有理,这天庭,实在闲的太过。人一但闲下心来,总喜欢想些不应当想的事情。”
被天帝和东华帝君这一番抢白,诸神一个个脸色越发的难看。
能在凌霄殿中站着的诸神,那一个不是活成了精的老怪物,又如何听不懂天帝和东华帝君言语之间的意思?
这两位站在神族最顶端的至强者,借着这些无心之言,已是在向在场的所有神灵下通谍:莫要闲着没事儿找事。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至于更深一层的意思,诸神自已领会便是。
“陛下,帝君。”古月神王大步走出:“巨也没有别的意思,按理说此次人族神武会盟,已有帝后娘娘和幕阁主坐镇,老臣自是没有资格开口。但这次双方战端未结,胜负未分。莫莫轻狂私下决定神族认输之事,老臣那怕是明知不该,却也想问帝君一句,您老是我们神族德高望重的前辈,对于莫轻狂此等行径,作何想法?”
“认输了?”东华帝君眉头一皱:“不能吧!”
古月神王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一堵,差点一口气没背过来。
您老说这句话您自已信吗?以您老的修为,只要心念所至,下界的任何事情能瞒得过您老的耳目?如果您老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怎么会眼巴巴的从东极天不下数万里之遥赶来?
“我们神族一直神勇无敌,兵锋所向,天下无敌。”东华帝君轻笑:“自神族天庭创立以来,大小历经数百万战,从来都只有死战不退的勇士,什么时候竟然会出现认输的懦夫?古月神王,这玩笑却不是随便可以开的。”
古月神王脸色更黑:这是通天镜上诸神所见,那里是开什么玩笑?再说这等有损神族威严的玩笑,老子就算是再借两个胆,也绝对不敢拿自已的前程开玩笑吧!
“依本皇看来,神王就是在开玩笑,陛下,您觉得呢?”
天帝脸色不由一黑,只得陪笑:“这的确就是一个玩笑,帝君,且莫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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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本皇却觉得这个玩笑并不是好笑。”东华帝君脸色不由一寒:“这也许陛下会觉得,这玩笑归玩笑,说说也就过去了。可是您老有没有想过,今日诸神这个玩笑,会寒了多少神族将士的忠心?”
诸神心中不由一紧。
我们就是以事论事,怎么就上升到了这个高度?
此时,东华帝君满脸震怒:“或许在诸神的眼中,这不过是一群小辈,事实上却是神族天庭的颜面,就算是他们所有人都死在下界,只要能保全天庭颜面不失,也是值得。可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曾经的他们也曾年轻过,也是一步一步从最底层走上来的。”
诸神一个个面色发黑,皆尽沉默不语。
多少年以来,已从来没有任何生灵敢在他们的面前再如此说话,可是眼前这位东华帝君,无论是在神族的地位和身份,都远在诸神之上。那怕诸神一个个心里气的怒火滔天,却也没有人敢表现出来。
“诸神都是神族的大能者,难道连现在的形势都看不清楚了吗?”东华帝君眼神里满是怒意:“什么叫做战端未结,胜负未分?诸神不妨告诉本皇一声,在你们的眼中,什么才算是战端结束,胜负已分?难道明知道已然无力再抗,却仍要咬着牙往上冲,然后所有人都死在祭台之上,才能合了诸神之意。是不是要神族后辈死绝死光,才能无损神族的颜面?只要眼睛还睁着,你们就应当看得见,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那可是自开天辟地以来,世间三柄凶剑之二,更可怕却是现在两柄凶剑兵合一处,威力更不知强了几番。如果诸神真的有胆,何不直接下界,自封修为,以同等境界去试一试那两柄剑的威力,本皇也愿意将祖龙衣借出,如何?”
诸神一个个脸色古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