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息,支狩真识海里的萌萌哒低吟一声,悠悠苏醒。猴精毛茸茸的肚子同样隆起如球,心烦欲吐酸水,显然受到了株连咒的影响。
“我不会是——有了吧?”萌萌哒摸了摸浑圆的大肚子,一时呆若木鸡。只不过是昏睡了一觉,她就有了?可谁会无耻到对一只小猴精下手?还是在识海里……
再过二息,地魔浑身一震,肚皮也跟着高高鼓起。他的一缕魔念、魔气都附在支狩真身上,双方正好气息相连,恰在株连咒的施咒范围之内。
地魔不由大惊失色,他明明站在荒田外,从未靠近草人,怎会被草人的神通暗算?
支狩真喘了几口粗气,捧着臃肿的肚腹打滚,刻意发出痛楚的惨叫。他所有要说的话,已在地魔的眼皮子底下,以鼓乐一次次堂而皇之地传送完成。
地魔的神色迅速阴晴变幻,忍不住想到那个拼命吃土,吃到肚子高胀炸裂的黄魔。他不得不早作决断,是冲进荒田,击杀草人,彻底化解对方的神通并夺取白骨;还是避敌锋芒,先逃走保命,自行疗伤求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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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瞌睡咒的时效已过,卧倒的玄魔身躯一颤,睁开惺忪的眼皮。他回过神,瞧也不瞧稻草人,浑身涌出层层迷雾,将自己裹住,飞也似地向外掠逃。
稻草人也不阻止,任由玄魔一路狂奔。地魔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瞧见玄魔的肚皮急速鼓胀,绽开一条条细密的裂纹,黄白色的脓液渗出来,里面蠕动着一只只长满钩足的细小蛆虫。
跗骨之蛆咒!
这是极为恶毒的祝由攻杀禁咒,号称“不死不休”。跗骨即是腐骨,中咒者全身腐烂,痛苦不堪,肉身成为一枚孵化蛆虫的母卵。一旦中了跗骨之蛆咒,只能以处子的第一次天癸融合黑狗血、泡椒汁,才能暂时缓解。但此咒终生无法根治,除非施咒之人死亡。
“扑通!”玄魔忽地惨叫一声,踉跄摔倒,疼得满地打滚。跗骨之蛆咒一直反复发作,他肚子上的裂纹纵横交错,逐渐扩大,腥臭的脓水源源不绝地涌出来,密密麻麻的蛆虫争相吮吸脓汁,口器“吱吱”有声,虫躯迅速长得肥硕滚圆,背部生出半透明的小翅翼。
而玄魔的肚子愈加高鼓,一层皮薄得油光发亮,依稀透出皮下无数蠕动的虫影,仿佛伸指一戳,肚皮就会破开,喷溅出大股的脓水蛆虫。
地魔瞧得头皮发麻,骤然厉啸一声,断绝逃避之念,整个人腾空跃起,如同一头捕猎的鹰隼展翅出击,悍然扑向荒田,主动迎战稻草人。
这既是地级高手的果断自信,也是跗骨之蛆咒的误导。为了避免重蹈玄魔的惨状,他只有抢在蛆虫发作前,先一步击杀草人,才能根除后患,一劳永逸。
更何况,草人身上的白骨他志在必得。一旦融合此骨,说不定他立刻修为大涨,进化成无上天魔。到时候对付区区一个草人,根本不在话下。
身为地级魔人,与炼神返虚的修士一样,他已有空中飞腾之能。地魔的目光死死锁住下方的稻草人,身形在高空矫健转折,不停变换方向,令人难以预测他的攻击路线。
“呼!”一头跨骑的烛角魔豺被地魔扔出来,犹如一枚迅猛的投城石,挟着尖啸翻滚的魔气,笔直砸向稻草人。
烛角魔豺刚一进入荒田范围,就中了重若千钧咒,身躯骤然一沉,往下飞快掉落。
地魔冷哼一声,烛角魔豺猛地炸开,千百束魔气犹如尖刺激射而出,笼罩住稻草人周遭数丈。
与此同时,地魔一个陡然加速,绕至稻草人后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