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郑重华道:“我回到家才知道公主来了公主府,赶着就来接公主了,听闻公主上午出的门,在这里待了大半日都不回去,如今天都黑了,我若不来接,公主今日是不打算回去了?”
姜明熙抿嘴轻笑道:“我只是白日不想待在()
郑家,其实也是打算晚上回去的,之所以那么迟了还不回去,还不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接我,果然我等到了。”
她说着,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光,好似对于他来接她,感到无比的满足和高兴。
郑重华本来忙了一日回府不见她,虽然来接她是自己愿意的,可也有些郁闷没能回到家就看到她在家等着自己。
眼下听到她这样说,还这般高兴,便觉得累一些也无妨了。
只是他也很快抓住了重点:“为何白日不想待在家里?在家里待着不高兴?可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日日去忙城防军的军务,要带人巡查城防,还得处理一些京兆府尹不好处理的冲突纠纷,其实对家里的事情,顾不上过问。
他以为姜明熙在家里是待着高兴的,想来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可今日,她却跑到公主府待了大半日,公主府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待那么久的,倒像是来这边散心似的。
姜明熙一副说错话的懊悔,勉强笑道:“没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自己心思敏感罢了。”
郑重华见她这般息事宁人委曲求全的样子,当即正色起来:“熙儿,莫要瞒着我,告诉我,是不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姜明熙垂眸,黯然道:“这几日,婆婆她很不待见我,对我不冷不热的,我也不知道的如何与她相处,便心绪烦闷,不知如何是好。”
郑重华惊惑道:“为何?母亲不是很喜爱你尊重你?怎么会不待见你?”
姜明熙犹豫了一下,大致说了怎么回事。
她偶然知道杜淼,得了钟家从杜淼那里拿来的曲谱,便还了曲谱赏了东西给杜淼,却被郑大夫人寻了去,明里暗里提醒她不可抬举杜淼。
可是她从阙氏那里知道了杜淼的情况,可怜杜淼的身世经历,觉得同病相怜,便想要照拂一下,郑大夫人便又敲打她不要管杜淼的事情。
郑大夫人看不惯她阳奉阴违,对她不满,她也看不惯郑大夫人和杜家对杜淼的苛待,觉得郑大夫人刻薄。
郑重华没想到,自己不过问家里的事,母亲和妻子竟然闹出了这么些矛盾来了。
近来姜明熙和信华长公主陆续对杜淼青眼有加的事情,因为传出了流言,他是知道的,他并没有太在意此事,不曾想还有这么些矛盾。
不过,他母亲为何苛待杜淼,他大概知道。
毕竟当年舅舅是如何谋夺了富临侯的爵位的,他知道一些,对杜淼不好,无外乎是怕杜淼知道当年的事情,想要赶尽杀绝。
郑重华道:“委屈公主了,是我不好,一心忙着军中事务,竟然不知道母亲会不待见公主,我回去后,定然去与母亲好好说说。”
姜明熙别扭道:“可别了,若是你这样,婆婆肯定以为我和你告状,对我就更不待见了,我才不想让她觉得我挑拨你们母子之情,而且,也不是她不待见我而已,我也不知道如何看待她了。”
“为何?”
姜明熙眼神闪烁着,迟疑了片刻,凑近一些郑重华小声问:“我听说,杜淼之所以会成为孤女,是因为婆婆和舅父当年谋害了杜淼的父兄,如今对杜淼不好,还把她强行下嫁钟家,是为了控制她怕她报复?所以婆婆才不乐意我抬举杜淼的,是也不是?”
她这么问,郑重华有些被问住了。
面色也僵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