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沈珺之,皇帝这颗老父亲的心简直是无处安放。
若说起初还对秦恪和江语棠抱有一定怀疑,觉得他们和西番另有谋划,那在沈珺之进宫做了一番保证之后,他也可谓是信了七八分。
剩下的三四分,只是在提醒沈珺之莫要轻信他人,哪怕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该多加提防。
这不光是作为一个君主所擅长的警惕之心,便是一般的父亲,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为人利用。
沈珺之却并没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当时只是应了下来,出来面对来回踱步的江语棠,便安慰了起来。
“我已经和父皇说过了,他说会派人彻查此事,必定能够还你一个清白,你也不必担心,赶紧回去吧。”
对于沈珺之的帮助,江语棠也是心怀感激的,只是因为自己多少也算计了对方,总觉得有些亏欠。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我或许真有谋反的意思?”她问。
沈珺之面色淡淡的,却也不是对她。
“说来不怕皇嫂笑话,不知是不是因为记忆全失的缘故,我对于皇室并没有什么归属感,父皇对我心有补偿,我自然是会感恩,可也仅此而已。我总是觉得,我
并不属于这里,所以并不想卷入任何派系之争中。”
“至于皇嫂问我,为什么不曾对你有所怀疑。其实也多半是因为,我对你的印象先入为主。毕竟一个即便自己都生存在风雨飘摇之中,却不忘帮助旁人的人,总归不该是一个坏人。更何况对于此事,我其实也有自己的考量。”
江语棠听她说了这么多,却不曾提起自己是怎么想的,不由有些好奇,“你的考量是什么?”
沈珺之看了看她,似乎是在琢磨如何措辞合适。
不过因为两人关系还算走得近的缘故,她也没有太过避讳自己的说辞。
“派系纷争我了解的不多,可要是说这皇室之中一定要有谋反之人,有两个一定不在我的怀疑之中。那就是五皇兄和四皇兄。”
把秦恪和秦礼放在一起,江语棠还真是有些意外,“为何这么说?”
“五皇兄如今风头正盛,我斗胆妄言,下一任储君应该就是他。他现在完全可以坐收结果,没道理非要闹出谋反的罪名来,惹得父皇不快。至于四皇兄……淑妃娘娘的母族满门忠骨,我听祖母说娘娘在世之时,更是身在后宫,却心怀天下。她还有不少
诗作留了下来,我有幸拜读过一二,只觉得娘娘虽说不擅长舞刀弄剑,却也有一杆笔墨想要守卫天下太平。”
“所以她的孩子,是一定做不出为祸天下的事情来。”
“更何况此时与西番合作,对于四皇兄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因为就算朝局再乱,皇位也归不到他手上,他应当从无夺嫡之心。而且你也说了,西番的人目的在太后娘娘,皇嫂如此在意太后娘娘,绝对不可能下手。至于西方那个歹人是怎么想的,就不是我关心的内容了。”
沈珺之这一番分析,可谓是有理有据,饶是任何人听见这一番话,也说不出秦恪为何要谋反的理由来。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皇帝却依旧视若罔闻,怀疑秦恪有其他心思。真可谓是人的眼睛看见什么,都由心而定。
“可我为何从来都没听说过,有关于淑妃娘娘的诗词?”江语棠比较好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