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草都是太后娘娘亲自侍弄的,去岁寒冬就只剩下这么几盆,眼下可宝贝着呢。”
江语棠闻言有些惊讶,“怎么就剩这么几盆了?我记得之前来宫里还参观过太后娘娘的花园,里头的花种的极好,怎么也有几百上千株了吧。”
说到此处,姑姑便轻叹了一声,“都赏给了个宫娘娘,说是自己没那个心力再去养了,索性都送人了去。好在各宫娘娘们对太后娘娘十分尊敬,那些花去了别处定然也能好好的。”
好好的()
那么多花,说送人也就送人了,倒也不能说是太后豪气。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可以随意赏人,江语棠更倾向于是太后娘娘的心理出了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江语棠也就问了出来。
“太后娘娘这段时间以来是不是心情欠佳,时常郁郁难当?”
姑姑倒也不觉得他能猜中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太后的表现十分明显,所以也就点头应了。
“从去年就是这样了,也就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太后娘娘与陛下不知为何大吵了一架,此后来往就渐渐少了一些。”
这些话姑姑原本是不该与江语棠说的,可或许是半辈子都陪在太后身边的缘故,姑姑的劝说并不顶用,反倒有时会增添太后的烦恼。
所以姑姑也只能寄希望于江语棠,希望她想想点子,至少让太后开怀一些。
江语棠当然听得出来,略一想了想。
“太后娘娘平日里有没有和姑姑说过,她想做什么?”
姑姑无奈一笑,“那可就多了。太后娘娘有的时候说想出皇宫看看,有时候说要回家乡,有时候又说要去找颂安长公主殿下,还说想要去云游四海。总之日日都有变化。”
和身边亲近之人,总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江语棠也并不意外。
可是纵观太后所说的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一个自由。
她或许早就因为困在这深宫里头无法呼吸,所以才迫切地希望离开。
可身为太后,她却无法抽身出来,就只能在这困苦之中一直熬着耗着,企图能够跟自己和解。
但和解之法哪里有这么简单呢?到最后也无非是耗空了自己,恐怕最后还要郁郁而终。
江语棠不敢想那么长远,可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时代从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几乎可以要了命的心理问题,她却不敢不重视。
“太后娘娘是哪里的人?”她问。
姑姑是在太后还未出嫁的时候就跟着的,自然能回答的出来。
“是陵北那边的,十五岁才来的皇都,自此以后就很少回去了。现在比当年虽然要自由一些,可陵北毕竟是太远了,一来一回舟车劳顿不说,陛下也未必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