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澈看着屏幕里走进房间的少年人,主动坐下,还礼貌的讨要了杯凉白开润喉的唐千,神情探究:“真的有那么夸张吗,看起来……还挺乖?”
“这小孩乖不乖,你不如看看咱们宋公子的表情?”莫云晚又纠缠上了,忍着笑,指了指注意力集中的宋乔雨,“我看他抓犯人的时候都没那么怂。”
宋乔雨刚才还皱眉看着屏幕,现在又转过头来,对这种刻意找茬的行为不太接受:“你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新称呼?还有,你不是要休息?”
“宋队这么厉害的人物……的儿子,可不就是咱们的大公子吗?”莫云晚张口就来,看似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休息,也不能妨碍我趁机打量打量这种隐姓埋名这么久的大人物啊。要是浪费了这么一个近距离观察的机会,那不得把我后悔死了。”
她又胡扯,然而也没人拿她有什么办法。
“我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梁安会让这么多人围着他一个转。”宋乔雨看着屏幕上的唐千很是主动的坐直了身,回答梁安起头例行公事的询问——关于发现尸体的过程,“只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就是嘴硬而已。”
“我看他们相处的挺好。”莫云晚挑了挑眉。
房间里自带的录音设备传来的音量被调到了最大。
“如你所见,梁警官。”唐千看上去很是坦荡,说话的声音也相当平和,“我只是恰好发现以前认识的人受害,联想到一些旧事,一时心急,想要在匿名的情况下用言语阻止他们继续犯罪。我其实没有他们的把柄,这只是一个空口说大话的尝试,但显然,并没有成功——我很遗憾。”
“你是指,你对受害者有所了解?”
“另一位不太清楚,但我曾经见过韦先生一面。时过境迁,偶然重逢,我也很意外——当然,那时我太小,他不可能认得现在的我。然后听说他去世了,我就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唐千苦笑了一声,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众。
“毕竟我当时只是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听到的也只是一些边边角角,大人以为无所谓的东西。那时候他还叫高先生,我还不知道其实他老人家姓韦,而且叫这个名字。也许是都以为高驰是他的全名吧?”
“这不是挺老实的嘛?”莫云晚也有些惊讶,看向宋乔雨,“你是不是动用暴力让人家害怕了,所以才不敢说?”
连宋乔雨都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然而唐千的讲话还在继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继续遇害,所以想到能不能用口头的威胁让他们停止这些举动。走投无路,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
理由适宜,逻辑正确。
宋乔雨一时有些哑然。
现在在审讯室里的唐千,简直和在外面敷衍他的不是同一个人。
他甚至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之前的询问方式出现了问题,所以才无法得到完整明确的答案。
“如果非要说什么正义感,也不至于。我曾经被耳提面命的告诫过要远离那些人,而且非常害怕。但我很庆幸自己被救了下来,很感激让我回到家人身边的警官。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谋杀会突然再次发生,但我不能对此袖手旁观。毕竟,确保生命的存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这应该是再真诚不过的自白了。
但这时,本来对怀疑唐千这件事持质疑态度的刘澈却脸色一沉:“这个孩子,可能真有问题。”
监控室本身鸦雀无声,审讯室里传来的声音却被开到了最大。
“可以说的再详细一点。关于你六岁以前的事,还有那个收留你的人。”梁安此时却一副全盘相信了的模样,“我知道你是孤儿()
,你三岁以后,父母双亡以后,你去了哪儿?”
唐千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说真的,我确实记不清。虽然后来知道我和父母经历了事故,我只隐约记得是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把我带回了家。那个人收留了我三年,同时也参与了一些买卖。我以弟弟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本身就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工具,所以和他见面的人对于我的存在也没有异议。直到后来他突然消失了,一个姓宋的警官找到我,我在福利院呆了一个礼拜,就把我送去了叔婶的身边。”
“那个收养你的陌生男人,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