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一边说,一边狠狠磕头,脑袋顷刻间就在灵韵宝铺的门槛上磕出了血印子。
赵一粟虽然已经修上高阶,但还没受过这种大礼,忙要把人拉起来:“你快起来说话,别磕了。”
对方执意不起,赵一粟又没什么灵力,只好麻利地跟着跪下了,“扑通”一声,然后弯腰把手伸到门槛上,挡住了男修继续磕头的动作。
这下倒把唐执弄傻眼了,两眼盛着眼泪,有点懵。
还是江云尘反应快,一道法术把两人都拎起来:“站着说。”
这可是烟云州最大的丹药店门口,人来人往的,两人在这跪着对拜,成什么样子?
赵一粟看了看那男修的脸,想起来了。
计滕曾经在修真界四处烧杀掳掠,就为了凑齐材料炼制神弓。当初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典秀宗就被计滕全灭,唯有一品的小修唐执奇迹般地存活下来。
赵一粟几十年前在烟云州见到唐执时,他还只是个一品的修士,陷入巨大的痛苦中难以自拔,如今看来,当年的那个少年已经长大,五官全长开了,棱角分明,成熟了许多,也坚毅了许多。
江云尘说:“我在天行盟总部说了些酆都的情况,被他听了去,他知道是我们杀了计滕,执意要跟出来道谢。”
赵一粟:“魔修人人得以诛之,我们杀他只是为了自保,受不起你的大礼。你如今什么修为了?”
唐执:“晚辈资质平凡,不舍昼夜,苦修至今仍只有二品七段,若不是有您二位手刃仇人,我……”
对于唐执这种资质平凡的修士来说,这个修炼速度已算非常不错了,也不知道他背后下过多少的苦功夫。
他说到这里,拿出了一枚竹简:“我师父有一本铸器心得,我曾立誓,若有能手刃仇人者,就以这份心得回报。我知道我们典秀宗寂寂无名,区区一本铸器心得也算不上什么,但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了,万望勿辞。”
赵一粟问:“若我收下之后转赠他人呢?”
唐执:“既然已经送出,您大可随意处置。”
如此,赵一粟就收下了。
唐执朝她拱手:“晚辈目前是天行盟诛魔七队的预备修士,他日若有用得到的地方,您尽管差遣。”
他又郑重地连连行礼,最终才离开。
唐执逆着人群向前,虽然身高体阔,却给人一种抹不掉的伶仃寂寥之感。那股浓浓萦绕在他心间的灭门仇恨,早已化成他眼中化不掉的悲哀,融入骨血和记忆中,并最终推着他修炼、扎根,等待成为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等他走远了,赵一粟简单翻看了一下这本铸器心得。
她现在仅有的一点铸造法器的知识,都是最近几天在云海飞行的过程中,研究系统铸造熔仙鼎的方法得来的。
所以这本铸器心得绝大部分她看着都如同天书,倒是其中一点简单易懂,她一下就看明白了。
那一点写的是如何在铸器中节约材料。
想来典秀宗是小门小派,经济并不宽裕,所以掌门在铸造法器时专门研究过如何节约材料,还衍生出许多心得,不同的材料有不同的应对方法,全都仔仔细细记录在册。
赵一粟兴奋地把这一章指给江云尘看。
江云尘秒懂她的意思:“你想用这个办法,把玄铁分出来给我?”
赵一粟:“对,玄铁只有一块,想要再找实在困难,不如试试这上面的办法。”
江云尘:“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