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粟:“呃……”
她犹豫了一下,不是想要撒谎骗承德真人,而是在想自己该怎么解释。
半颗内丹的事不能说,要不然等江云尘给她修好了内丹,这种违背修仙界常识的情况她必须找更多的借口去解释。
可她这么一犹豫,落在承德真人的眼里就算是默认了。
承德真人后面的话几乎是有些痛心疾首:“怎么会这样?!怪我,都怪我那日在眠仙楼没有察觉你们外出,是我这个当掌门的没有护好你们……”
两眼竟泛起了泪花。
赵一粟对搓着两手,有点内疚又有点尴尬:“掌门您别这么伤心,其实是栾前辈看错了,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这八品掌门活了上万岁了,怎么还这么感性?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承德真人哪听得进去?栾书渊是什么造诣,岂能看错?
“你莫要说这些话来安慰我,哎,师祖万年来才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可惜了,可惜呐……”承德真人眨眨湿润的眼眶:“赵一粟,快,你现在就跟我回眠仙楼,把你那画符的技术记下来。”
赵一粟刚涌上来的感动一秒退回去了:“呵,原来您是可惜我这个画符的手艺。”
承德真人自顾自地说:“你画的三品符可让二品弟子使用,如此手艺不能失传,他日仙魔大战,这是能造福整个修仙界的大事。”
又说:“你还有什么遗愿尽管说,凡是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我以伏羲山掌门的名义担保。”
赵一粟这聪明的小脑袋瓜转得飞快,想起来一事,忙换上了一副悲壮的口吻,说:“掌门,我还记得当年玄丹府祸起,风萧阁有一弟子名叫周蔓芷,为大战而死,其尸骨被任景华师兄亲自收敛,葬在了老妪峰上。”
承德真人:“老妪峰是伏羲山风景最为秀美之处,你也想葬在那里?当然可以。”
赵一粟:“不是,弟子还记得当年任师兄求了玄铁为其重塑遗骨。弟子不才,自问画符手艺也算是能为伏羲山建功立业,故而也想求得玄铁,重塑尸身……”
承德真人:“伏羲山的玄铁并无多余,已经用完了。再说,周蔓芷是大战而死,遗骸全毁才需用玄铁重塑,你又怎么用得上?”
赵一粟痛心疾首继续表演:“掌门您有所不知,弟子这个隐疾到后期将会腐入骨骼,只怕死后也会尸骨不全,故而才有此一求。”
承德真人想了想,说:“天行大比的奖品中倒是有玄铁,你若真的有此一求,无论大比获胜者是谁,我都会想尽办法将玄铁买来。只是你需知道,塑骨容易守骨难,当年景华为了守住周蔓芷的遗骨……”
他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与她的牌位拜过堂。”
这事赵一粟确实不知道。
她只勉强记得,那个周蔓芷似乎对任景华有情义,后来慷慨赴死。听说任景华从前只把周蔓芷当做普通下属看待,自己与任景华也算生死之交,还从未听他提过有一位亡妻。
承德真人说:“周蔓芷在风萧阁任职多年,在景华手下出生入死,忠勇双全,临死时才向景华表明了心意。景华正是感佩她的忠勇,感佩这份情义,才提出用玄铁为她重塑遗骨,并遵从她的遗言打算将她葬在老妪峰上。可是周蔓芷背后也有家族牵扯,他们得知周蔓芷的遗骨是用玄铁塑成,便要求迎回其遗骨,入周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