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尘把鳞片收下,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已经去过北海?”
历千帆答:“少主子知道您必有所问,嘱咐在下这样作答——东西只求物尽其用,不必追根溯源。在下任务已了,告辞。”
他麻利地离开,不忘带上房门。
江云尘把匣子盖上,暗自思忖。
能把九品的鱼妇之鳞带回来,说明萧幼安一定派了不低于八品的修士前往北海,甚至有可能是九品。
但神息陵并没有开放的动静,否则他留下的印迹一定会有反应。这说明萧幼安只是派人确认了位置,顺便带回鱼妇之鳞,并没有开启神息陵的打算。
他之前说寻找神息陵是为了给屠戟寻找造器的材料,现在看来也只是个幌子。
萧幼安身上秘密很多,江云尘想不通就暂时不想,反正双方目前是合作关系,有利可图那就继续前进,无利可图就分道扬镳。
鳞片到手,就差赵一粟了,这人到底跑哪儿去了,失踪一个月还杳无音信,她的第二场比赛就在明天,也不知能不能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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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地洞中。
赵一粟画完了一个漂亮的天枢式,终于得了丘左一个满意的点头。
她按下狂喜,故作虚弱地说:“先生,我能歇一下下吗?”
左丘用神识摩挲着符纸上那个漂亮的天枢式符眼,说:“才刚学会画第一个符眼就要歇?你怎么好意思的??”
实际上他老头子自己当年跟师父画天枢式,学了三年才算是入门。
赵一粟只用了一个月,已经算是极致天赋了!
赵一粟哪知道实情,只当自己一个月才学会一个天枢式实在羞于见人,尴尬地把手左右对搓着,说:“不是我想偷懒,画符是个脑力活,聚精会神太久我的脑袋总是昏沉沉的,我怕再练下去事倍功半。还有,我已经一个月没露面了,万一错过天行大比的第二场比赛,那我对您就生了满腹的埋怨。学生带着这种心态怎能画出好符纸?”
这话在情在理,让左丘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好,那就放你回去参加第二场比赛,比完赛立刻回来上课。”
“好说好说!”赵一粟站起来就要走。
“慢着。”左丘一把拉住她。
赵一粟还以为他反悔了,其实左丘是提醒她:“你钻出地面后第一时间用灵力净身,不要沾染我的气息,否则会被三足金乌追踪到。”
“哦,明白,多谢先生。”赵一粟想到那只三足金乌心里就五味杂陈的。
左丘放开手,赵一粟便遁土而出。进来的时候被人拽着她没发现,原来老头子带她往地下钻了这么深。她不擅长土系法术,用自己的灵力一点点开辟道路费了好半天功夫才从地面上探出头。
她遵循左丘的吩咐,把身上的气息用灵力清扫干净,当初胳膊上留下的烫伤也在这一个月的地洞生涯中慢慢愈合了。
闷在地底太久,嘴里鼻孔里全是烂泥味儿,上来呼吸到新鲜空气才算是活过来。
眼下是深夜,头顶月明星稀,四周静谧无人,风掠过旷野发出呜咽声,正适合给鬼片做配音。
赵一粟是不怕鬼的。
但是她怕迷路。
神识散开百里,竟没找到烟云洲的城门?
当日事发突然,被丘左拽出去太远,不愧是七品大修……赵一粟才不想钻回去问路,只能大约回顾方向。
那天出城是向北,想返回就要往南。胳膊上有江云尘留下的指北印,沿着印迹流转的方向反着走,运气好的话就能回城了。
赵一粟踩着踏风一路疾驰,心中回响着慷慨激昂的呐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