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粟有点毛骨悚然。
圣女墓?
圣女还没死呢,就建起了墓地?
好好的接风宴,怎么跟设在阴曹地府一样?
不只是她一个人有这种违和感,在她身边的顾千凝不由得默默靠近了她一点,而任景华等几个诛魔堂的人则目露警惕。
还是那圆头圆脑的百济和尚念了个佛号,试图缓和气氛地问:“贵派为何在圣女墓设宴?”
平俊华:“是啊,既然是禁地,为什么要带我们进来?”
巢珊笑着说:“诸位不要误会,蓬莱阁每逢闰月闰日会为已故的历任圣女举办追思典礼,圣女墓是安放圣女们灵位的地方。蓬莱阁与外界习俗不同,越是追思越要办得热闹,我们认为活着的人幸福安乐才是对牺牲者的最大宽慰。”
平俊华略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百济和尚:“贵派心思豁达,是我等肤浅了。”
巢珊:“里面请。”
一行人跟着她往里走,而赵一粟脑海中反复掂量着巢珊说的那句话:活着的人幸福安乐才是对牺牲者的最大宽慰……牺牲者?她用这三个字来形容已故的圣女,是什么意思?
难道被立为圣女,就是注定要为门派牺牲的?她怎么从未听过蓬莱阁的圣女有牺牲这种说法?
“到了,就是这里。”
巢珊的话让赵一粟从沉思中抬头,眼前豁然开朗。
很难想象七拐八绕的溶洞内竟有这么大的一处开阔场地,被蓬莱阁豪气地修饰之后,比宫殿也丝毫不差。左右两边立着几十个婢女,半夏和竹茹已经归入婢子的行列,礼数非常周全。
阁主降春真人坐在中央上首的位置,他是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衣衫贵而不明艳,很有一派阁主的风度。此外左右两边便是几位蓬莱阁六品的真人,在其中,赵一粟一眼就认出了那位衣着简朴的天蔚真人,和在他身边浑身花团锦簇、装扮得像个插满羽毛的鹦鹉似的十九公子。
宾客们的座位在两边,每个座位上都摆放着同样的盘子和酒水。大厅中间的空场地铺着华丽的地毯,看地毯中间特意编制出的圆形造型,有点像表演歌舞的地方。
整个场面与普通宴席唯一的不同、也是最违和的地方,就是大殿的正墙上挂的不是什么壁画珍玩,而是一个个的牌位,密密麻麻铺满了一整面墙。
牌位用极好的木质雕刻,即便离得很远,也能感受到那种木质上飘散过来的沉沉的香气。
“诸位请入席。”巢珊招呼了一句,众人纷纷找到个位置坐下。
赵一粟正想跟顾千凝坐隔壁,却被一个婢女主动引开:“赵仙师,这边请。”
这个声音……是昨晚在崖底听到的那个婢女!
赵一粟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这位侍女比竹茹、半夏等人显得稳重些,发型装束也有些不同,有些像女管家。
“这位姐姐不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