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阳摇着头满脸的无语,对于郑建国这种不善利用自己条件的做法感到惋惜,脑海中闪过先前说的气话,便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罗兰,没想到她正瞪着双眼看自己,摇了摇头道:“怎么了?”
“我在看你会不会改变主意再给他去说这个消息。”
罗兰说着小脸露出了个讳莫如深的笑,寇阳没想到这个妹子在观察她,摇了摇头道:“你想多了,今天干完就可以回去休息,哎呀妈呀,我感觉有半辈子没睡懒觉了。”
嘴上否认着,可这几个月枯燥的时间里,寇阳还是偶尔会想起某个人的脸,确切的说是他曾经做过的那首诗,每当挥舞着锄头或是铁锨在疲惫中坚持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首好像是描述了知青命运的诗,离开课堂怀揣梦想,切莫忘记当初模样——上学时的周末能睡懒觉是她这会儿最念念不忘的。
收拾完晚上要带回去的东西,寇阳便拿起早已堆成盆的衣服,为了公平起见,知青们的工作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上工下地勤务做饭这些都是做了排班表,属于十几年前最早来到三里堡大队时的知青们留下的印记,当然那批知青当中唯一还留在公社里面的,此时已经成了公社广播站的副站长,已经步入了国家干部序列。
和罗兰一前一后的出了仓库,远处一辆绿色的自行车边冲面前径直驶过,寇阳端着盆衣服望了望停在不远处大队部前的邮递员,迟疑了下就见人已经挎着包进了屋,很快里面传出了个嚷嚷声:“郑大夫郑大夫,有你家小子的信——”
寇阳下意识的迈脚两步,便好似惊醒般回过头,罗兰已经嘴角划出了个弧线出来,声音清脆:“我感觉你可以趁着这个时候给蝈蝈他爹说声,也算是看在同学一场的情谊上,至于他去不去就和咱们没关系了,也省的你这左右为难的。”
“谁左右为难了,你才左右为难了。”
寇阳盯着罗兰默默的念叨过,想了想这个妹子说的也是这个理儿,便趁着郑富贵从大队部里拿着信出来时开了口道:“郑大夫,我听说城里有单位在招工了,要不你让郑建国去试试,兴许能考上呢。”
“啊呀是寇阳啊,谢谢,谢谢你。”
郑富贵没想到能有知青会通过自己给儿子带口信,他也知道这个知青在下来前是郑建国在城关高中的同学,当即手中捏着信脸上露出了个笑:“蝈蝈说他现在还不到十六岁,说是国家有什么要求,招工要十六岁以上才行,低于这个年龄的考上也不要,他年底才十六呢,你说说这个事儿吧,嘿。”
“噢——”
寇阳的嘴巴微张,也就想起现在国家招工是有这么个要求,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旁边的罗兰开了口道:“郑大夫,你可以让他四姐去试试啊,兴许就考上了呢。”
“好,好,谢谢你们俩。”
郑富贵神情一愣连忙开口道谢,自打两个多月前郑冬花被郑建国拽着一起看书,他也是听过这么个说法,当即转头冲着卫生室喊了起来:“广兰,你看下,我去给家里把信送过去,马上就来。”
“好的,郑大哥你别急,有我在这()
里呢,你路上慢点。”
王广兰的嗓门又高又亮的,郑富贵应了声捏着信转过身,没想寇阳还站在旁边,接着一扬手中的信,开口道:“郝运和赵楠给蝈蝈的信,哦,就是郑建国的,我这就给他送过去。”
“哦,好!”
寇阳目送郑富贵的身影走远,抱着脸盆到了水井边上,罗兰已经开口道:“没想到给他写信的人还挺多,这也是你们同学?”
“嗯,赵楠,就是那个发起人,郝运,是郑建国的同桌。”
寇阳熟练的将桶挂在绳子上放到井里面,她来这里也没想着给谁写过信,所以知道她地址的也就没个,倒是郑建国当时在把诗写完后,又把自己的地址写在黑板上,记住的人也就不少:“有机会我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