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浅眠,清远坐在床头吁了一口气。
昨晚靳然临去的那一眼一直在他脑中徘徊,挥之不去,只要一闭上眼,即使是睡梦中,那双灵澈的眸子依然在一片漆黑中焕然生辉,那似乎另有涵义的眸光困扰了他一整夜,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去找迅雷奔驰一下吧!清远摇头笑笑,经过简单梳洗后,步出卧室往马坊走去。
才刚转过拱门,那伫立在马坊前的身形让他顿下来脚步。
怎么会这么巧?清远暗自吐舌,若无其事的继续走去。
身着淡青色劲装的靳然正在检查雪玲身上的配备,感觉有人靠近,微一侧首,看清来人时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淡漠的表情。
“这么早打算上哪去?”清远笑着问道。
靳然没有答话,手用力一扯,系紧鞍上的革绳。
不屈不饶是他的有点,清远一耸肩,依然脸上带笑。
“这匹马真俊!”手抚上雪玲纯白的鬃毛,赞道。“毛色无杂,肌里分明,兼之训从乖巧,比起我的那匹劣驹,不知好上几倍。”
面对清远的夸赞,靳然依然面无表情,只拿冰冷的眼神看他,倒是在马厩里的迅雷听见了他的话,不悦的以蹄踹墙表示抗议。
一连碰钉子,清远苦笑,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冒犯了他。
昨晚夜宴时靳然虽不多话,可也不会这么一脸防仇人似的敌对表情。难道是因为他知悉了铃兰国争位之事,所以对他存有心结?但那件事是靳然主动透露,他可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硬逼他说啊!
“有空吗?”靳然突然回头问道。
清远一怔,这句话让他有点哭笑不得,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不嫌有点过迟了吗?昨天不知是谁强将他邀请进宫做客,如今居然还问他有没有空?
纵使不满,清远却不愿出言反驳,冰冻的容颜好不容易出现一丝暖日。又何苦唤来乌云将之掩盖,陷自己于霜天雪地之中呢?
“当然有,敝人在下我空闲的无以复加。”清远长袖一甩,抱拳一揖。“谨遵太子的差遣。”戏谑的神情洋溢于色。
候在一旁的马坊小厮见了,忍不住偷笑出声。
靳然微微皱眉,薄怒的表情似嗔,轻抿了唇,瞪了清远一眼。清远也笑着睁大双眼回瞧他。靳然眉头更蹙,转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指示小厮将迅雷带出,待迅雷佩鞍妥当,靳然走至雪玲身旁,迅速翻身上马。
“我带你去铃兰国的边境瞧瞧。”不等清远答话,靳然低喊一声‘驾",手上的缰绳一扯,如离弦的箭羽往前窜去。
看着地上扬起的尘土,清远挑眉,摇头笑笑,接过小厮递过的咎绳,足下轻点,轻松优美的跃上马背。不用主人下令,默契甚佳的迅雷兴奋的以后脚直立嘶鸣,落下时,前足才刚沾上沙地,就以迅捷的速度直射而出。
一黑一白的骏驹形影窜越了整个铃兰国边境,绕了一圈,在铃兰与熊出交界的一处高原停下。
“我们的教练场在那儿。”靳然一手持缰绳,一手指着山脚下的兵营说道。
清远顺着他的手势看去,不禁微微轻笑,连军营都充满了铃兰风味,果然像是以文立国的规模,小小的,可爱极了。
“怎么了?”靳然眉头微拧,清远的反应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他的笑代表什么?他敢打包票,什么涵义都有可能,但绝不会是赞赏,这一点他相当有自知之明。
“没什么。”清远强忍住笑意,刚刚心里想些什么他可不敢透露,看得出来靳然对这个军营挺在意的,不然也不会第一天就带他来此。“这里地处险要,将军队设置于此,聪明!”他抬头环顾四周,专挑优点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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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靳然翻身下马,将军队移至此地可是他的主意呢。“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