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大地。
仰首望天,顶空正被漫天星斗覆盖,星光点点。
而周身又围绕着初春的翠()
绿,一阵又一阵的清香草味徐徐拂来,沁人心脾既凉爽又甜腻。
这晚选择露宿穹苍,感应从未享受过的天地润泽,被大地拥抱的滋味果然特别。
随手再添柴枝,熊熊火舌燃的更旺,四周被照的一片晕光。任嫣然怔怔凝视朦胧的火晕,耳听噼啪的干柴爆裂声,在等候展清远张罗晚膳回来的此刻,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在大金皇宫所见到的动人画面,那令人羡慕的一对璧人。
初晴姐姐何其有幸,被爱掳获,得遇良人。且这条得之不易的姻缘情路理当可以维系得长长久久,坚贞不变。
回首再看看自己,与完颜熙遭遇极似的她,何时才能追随其步伐?同样幸运的栽进快乐的怀抱里呢?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
她柔声的轻叹,遥远的期待是一片的模糊---注定得再经过一番风雨后吧!
休怪她如此的消极,只因这趟非比寻常的大金国都之旅,展清远竟已不再计较亲妹的大胆作为,这显然违背常理的心态,已是在预告下一段的行程必然凶险---他了结最后的牵念,即可孑然一身的衔命直捣长恨帮总堂,再无所系的执行冰焰门门主的命令,他决定以身涉险。
奇怪?任嫣然不懂他为何就是不肯回心转意,明知这项命令对他不公,燕徒甚至有假借他人之手毁掉他的嫌疑,可他居然还是一意孤行,为什么?
“难道是我的影响力不够,份量完全无法撼动他半分。”任嫣然喃喃低语,一处的挫败很是感伤。
“与你无关,只要无心想在相互上生存,就无法抗拒门主的命令。”暗影出竟然传出回答的嗓音。
她惊跳起来:“是谁?”
“常问须。”
确定来人相识后,任嫣然的神色才慢慢和缓下来,倒不怪罪他的冒失,只是对他的出现充满了好奇。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一直跟踪我们?”
四方脸平板无痕,只有眼神掠过奇特的古怪。
任嫣然丽容一变,秀眉微蹙的打量他,“特地来找我,肯定有事,怎么是燕双飞又有了新诡计要施展了?”
“这回不关她的事。”口气粗暴烦透了。
“哦?”
他有些勉强,心中似乎有着某种矛盾正在大作拉锯战。
任嫣然也不多言,静待他最后的决定。
挣扎了半天,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此行是来劝告你,不要再跟展清远同行了。”
任嫣然愣了下,“为什么?”
“长恨帮不是个小组织,每个成员都是首屈一指的高手,你随同无心直闯虎穴的话---”不是他心软,而是如果只留下无心一人生还,那他和燕双飞岂不是永无结合之日,说到底,纯粹的利己主义。“---你极可能会死,到那时候---”
“不必再说了。”她打断了他的话。“这趟路的风险我心知肚明,但就算摆在眼前的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随同他一闯,况且,我自恃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话不要说得太满,这并非游戏。”
“那又如何?即使因此丢了性命,我也心甘情愿。”坚定的语句如钢铁。
常问须讥讽的笑了起来。“天底下竟然有你这等傻子。”
“你也不遑多让。”
四方脸为之一僵。
燕双飞呀---常问洗哀叹自己,多方的努力不仅得不到她的片刻感动,有事反会招来她啰嗦的嫌弃,该要如何作为才能叫她把目光投注于他?这次的听命行事是否可以得到她诺言的实践?
有法可循总比无头苍蝇夏末乱撞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