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无动于衷,冷眼看他。
“我不够坚强,当不起你的妻子,再留下去,我会死。”
“不要,别这么说!我知道我错怪你了,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原谅我好不好?让我们再重来一次---”他的忧惧,他的心痛,是那么的明显,黑眸漾着点点水光。
他怕失去她,真的好怕!
然而这些,她再也感觉不到。
她的心已经死了,随着她的孩子死了,她不再有感觉。
恍恍惚惚的,嫣然轻轻笑了。
“你总是这样,再无情的话都说的出口,再残忍的事都做的出来,因为你知道,不论你怎么待我,我都会无怨无悔的原地等着你回头,所以你可以一次又一次,有恃无恐的恣意伤人,反正事后只要怜惜的抱抱我,说几句道歉的话,然后在一句‘我们重新开始中,一切便云淡风轻---”
“但是你错了,我不是每一次被你伤的体无完肤后,都有能力自己抚平伤口,直到你回心转意,女人的心只有一颗,碎了,便再也无法补缀,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捧到你面前,期望你好好珍惜它,可能却毫不留情的当着我的面将它摔碎---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再没办法挽回了,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还能再爱,还有勇气再爱吗?”
“可以!可以的!我将我的心给你,别对我绝望,嫣然。”清远知道他亏欠她许多,他会用他一生一世的情来补偿,就怕她不给他机会。
他的心?呵,一颗冰冷凝霜的心,不要也罢。
“不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放过我。”
“不,绝不!任何事我都能依你,就这件事,我绝对不依!嫣然,我不能没有你!”
那么,当初又是谁说的,他不是非他不可的呢?他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她真的好累了,再也没有力气去揣思他的想法。
闭上眼,阻绝他盈满痛楚的脸庞,也阻绝他凄伤的眼眸,他的一切,再也进不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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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嫣然愈来愈消沉,有时甚至可以整日不说一句话,空茫的眼瞳只知道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眸光缥缥缈缈,难以捉摸---
清远踏入房内,见她又失神的呆坐着,摆放在桌上的膳食依然完好,没有动过的迹象,清远叹了口气,来到床榻边。
“怎么又不吃东西了呢?”
“你听到了没有---”抬起头,低低幽幽的,嫣然道出这一句。
“听到什么?”他一时抓不着头绪。
“我的孩子---”她迷离的目光透过他,落在漫无着落的空间,恍恍惚惚---
“他在喊我---他叫我娘---他说,他找不到回来的路,他好害怕,他一直在哭---哭的好伤心---你听到了没有?”
清远听到好心酸,哽咽难语。
“你一定没有听到的,你甚至不晓得他的存在,只有我---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心疼他---”
清远再也隐忍不住,用力的将她搂住。
“嫣然,你别这个样子,孩子没了不要紧,你还有我,我们可以再生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他再一次回来当我们的孩子---”
“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根本不曾爱过他,也没有机会去爱---可是我不同,他曾经与我共同存在过,一起呼吸,一起分享所有---我们是那么亲密---”
“不要说了!是我不好,是我错待了()
你,错待了我们的孩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补偿你---”清远悲切的低诉,凝咽失声。
她给他机会,那谁来给她的孩子机会?‘他甚至什么也不晓得,尚未成形,无法思考,就这样葬送了生存的权利。
“你知道吗?”嫣然说得好轻,好淡,来不及细听便会消散风中。
“什么?”他不自觉松开她,接着问。
“我曾经很爱,很爱你,用我全部的生命,爱的无法顾及自己---”
她的话让清远震撼不已!
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诉说他对她的意义,她说她爱他,她真的深爱过他啊---
等等!她说的是‘曾经!那现在呢?
清远急着问:“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曾经呢?这是代表你现在已不再爱我了吗?”
“不敢爱,也爱不下去了。”对他的爱,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受伤,伤痕累累的心,已无法再承受更多,结束是唯一的路。
“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丁点歉疚,我只求你一件事---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