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敖玉吐出最后一块碎金,闻言颇为振奋:“小和尚,把挠儿面筋拿出来?”
“想都别想!”黄眉童儿取出个布袋,直接把碎金全数装走,而后一溜烟跑进寺庙,声音远远传来:“我借用这小沙弥身体,得替他照顾里面老僧一月,勿事别来找我!”
敖烈循声望向旧庙门楣,只见上方匾额写着四字:“小雷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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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披香殿。
诸多星君中,太阳星君主昼,太阴星君主夜,以日月为象征而广为人知,但以职责分之,尚有另君与之并列,东方木德星君,主发生万物;西方金德星君,主就敛万物;南方火德星君,主长养万物;北方水德星君,主通利万物;中土德星君,主四时广育万类。
因君执掌权柄模糊不清,亦无甚明确表象,除火德与水德星君外,其他星君皆不被人所熟识,遇事皆有权干涉,但置之不理也是应有之义。
如这木德星君,下至凡间草木,上至广寒桂花,甚至王母蟠桃参果皆在其管辖范围之内,但因牵扯太多,木德星君平日最常做之事乃是化身草木,与其他懵懂木灵一同生长。
因此,当木德星君出现在披香殿外,要求替玉帝看管金鼻白毛老鼠精时,众仙皆非常讶异。
“十八公?您这是何意?”奎木狼疑惑道。
“今日吾乃‘孤直公",”木德星君道:“此事却不便说破,还请玉帝定夺。”
奎木狼转头看向殿中主位,却发现玉帝原本有些凝重的表情在孤直公入殿后松快了许多,而另一边,因新认小女被参水猿捉住而颇为焦虑的托塔李天王也大大松了口气。
环视周遭,侍香自然不懂其中关窍,奎木狼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参水猿,只见她按着那老鼠精,正朝自己比口型:“行……刺?”
难道她攻击的不是你吗……哦,原来如此。
玉帝驾临披香殿,而这小妖怪暴起发难,无论其目标是谁,罪名皆等同于行刺。
关键之处在于,这只白毛小鼠虽被李天王认作女儿,但却尚未得到天庭承认,天王原本便是为此事而来,但未料竟出了这等岔子。
玉帝作为天庭之主,受诸圣庇佑,一般而言,只要身在天庭便无人能伤害到他,行刺之说也无从提起,若那小鼠精已经列入仙班,此等行为大家不告不究就能无声无息地遮掩下去,但她现在仍然是“下界鼠妖”,“行刺”玉帝,又大闹披香殿,说不得便要去斩妖台走上一遭。
不单是托塔李天王“又”害死自己一个孩子,那小鼠精还是如来佛祖特意交代天庭所拿,无论如何处置,天庭都将颜面扫地。
而交给孤直公,或者说木德星君则无此烦恼。
妖有六族,兽、羽、鳞、虫、木、灵,木德星君可以说是最像妖的神,亦或是最像神的妖,此时他所用外表,多半便是在凡间不知何处生长的树妖,或许有某种执念作怪,这木德星君但凡化身松树便称“十八公”,化为柏树则称“孤直公”,桧树叫做“凌空子”,竹枝则称“拂云叟”。
奎木狼不止一次听火德星君言道,此等做法,总有一日会令下界那些化身觉醒自我成为妖怪。
化身觉醒()
自我?完全不可能嘛。
“参宿,放开那女娃娃罢。”木德星君朝还控制着白毛老鼠精的参水猿招手。
参宿哼了一声,将女童向木德星君抛去,不料她竟在空中转向朝参宿杀了回去,吃惊之余正待再次将她捉拿,却见一只藤蔓构成之牢笼将小鼠直接关入其中。
木德星君稍稍挥手,将笼子招回身边,摸摸那仍然瞪着参水猿的女童脑袋,看向李靖:“天王可起有名字?”
李靖身为八十万天军总帅,名义上虽能指挥诸位星君,但却未敢拿大,恭敬道:“本想取个与小女贞英相似之名,还未来得及。”
“那老朽便越俎代庖替她取个,”木德星君以手捋须,看了看女童手中双刀,缓缓道:“‘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便叫‘李英琼",何如?”
李靖拱手道:“多谢星君为小女赐名。”
仍抱着大书的李贞英也道:“和我一样有个英字~”
白毛老鼠精,不,李英琼似乎听懂了木德星君的话,收回瞪着参水猿的目光,偏头看他道:“切开?”
“呵呵,刚刚化形,无法抑制本能并非己之错,为师暂且带你去见不到任何猴子的地方过上一段时日罢,”木德星君笑笑,转向玉帝拜道:“小徒顽劣,惊扰了陛下,还请恕罪。”
星君好像偷偷收了徒?而且那首诗是不是哪里不对……奎木狼感觉这番应对有些问题,但一时想不到到底哪里不对。
“天王,若有闲暇,可带小贞英来广寒宫月桂园赏花。”木德星君挥挥袍袖,带着装有李英琼的藤蔓笼子转身离去。
……那里肯定没有猴子啊,全是兔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