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率司正准备照办,突然一名校率问道:“敢问左偏何在?”
魏老道:“正在堂上,与将军坐地。”
隐隐地弦歌之声传来,率司们不再说话,行礼而去。
出了逆旅大门,众率司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年龄最长的一名校率对两位公子道:“且请各公子净处安置,容职司等整顿行伍。”
芒未拱手道:“诸公职司,小子不敢预之;敢请随往观之。”
魏尘则从怀中掣出节符,却不高擎发令,只拱手道:“小子奉父命,且护东城,愿诸父怜之!”
年长的校率盯着魏尘手中的节符看了一会儿,无奈道:“诸公子既奉命督护,吾等敢不相从。”
芒未道:“岂敢曰督,但随观增见而已。”
诸率司无奈,只得当着两位公子的面,对自己的随从道:“速召集各队什伍,东门内集结。”
三校率所属,有该当换防的,现正在城下,队列整齐,一召即至;有下防不久,家中酣睡者,则需队、什、伍长一一唤起,再行整顿。所属武卒,有家在城中者,还好呼唤;家在城外者,或投亲靠友,或借宿民舍,或露宿于街头巷尾,收拢起来很要费些功夫。至于被尉老招募出城的,多是些露宿于城边的武卒,并未当差,连什伍长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旁边有看见的,说声被招募了,还有着落;无人知晓的,也只能借着这个由头报了上去;甚至一些一时没找到的武卒,什伍长懒得费劲再找,也混当着被招募了。更有些什伍长也被招募了,他们下属的武卒所在何处,更是一笔糊涂账。
不用说,这一切混乱都被两位公子看在眼里。开始率司们还有些担心,惟恐这些不长眼的公子哥说出什么让人下不了台的话。但时间一长,他们发现,这些公子哥其实是很好相处的。
按照列阵完备的次序,率司们依次向两位公子禀报列阵完毕,行伍中缺额多少。两位公子轮流进门禀报,回来传口谕嘉奖,并准从城下散兵中临时调补。这些武卒的节符被以朱笔更改为新的什伍。什伍长们各展所长,从城下散兵中尽情拉兵。那些出缺的什伍队长更为火热,不少什伍队长带着自己或多或少的部属补入营中。芒府和魏府的门客临时充当了军吏的角色,协助用朱笔更改武卒的节符。等到混乱结束,行伍整好,东方已经开始出现一丝晨曦。多少已经整顿好的各营武卒各自散去。而这时,魏干观了一夜歌舞,也感觉有些累了,在芒卯的劝告下,施施然来到大门前。
忙碌了一宿的率司还未来得及散去,忽见左偏出来,个个紧张得序列行礼。左偏依然微斜着红眼,含糊不清地说道:“尔等辛劳,……按将军令行事!”随后被一众舍人拥上马车离去。不多久,魏齐和段子干驾车返回。把门的门客通报进去,芒卯亲自迎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魏老。一行人一起来到堂上,按序坐下,呼唤掌柜再上一瓮酒。
饮罢酒,魏齐道:“将军好雅致,好风流。”
芒卯道:“多劳魏相在外奔波,芒某方得偷闲。”
魏齐道:“以琴瑟为兵,以美女为卒,将军手眼之大,令人敬佩。”
芒卯道:“左偏贪好酒色,无美酒、美女,只怕临阵瘫软,何能连夕鏖战。——西城出阵若何?”
魏齐道:“我那里可比不得这里。吾等到西城下,府兵已经接防,而武卒尽属左军,即使右将也难以措手。”
芒卯道:“西城城防既已为府兵所接,武卒何在?”
魏齐道:“将军以为他们在何处?且在大梁城中各处,惟不在西城。”
芒卯道:“东城墙下尽是武卒,惟西城不然乎?尉老于东城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西城独不可乎?”
魏齐道:“尉老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