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人皱着眉:“然而依本朝的法度,这样品级的的大官是杀不得的。”
宿宗善瞥了他一眼:“别问我,这是陈大人给我的信上所说。”
湘人听了,立马转了口风:“那他这样说,一定是有可行之处……”于是苦思冥想,忽得了一个计策,望了望身旁并无别人,说道:“既然我们不好下手,不如弃一枚棋子,由他替我们背上杀人的责任。”
“弃谁?”万、宿齐声问。
过湘人刚要开口,却听身背后喊声:
“葛大人()
来了!”
他只好把话憋了回去,急向那两人使着眼色;两人当即会了意,宿宗善不禁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只见葛明为迈步进来,稍稍喘着气道:“不知诸位在此议事,葛某到得迟了。”
“一点不迟,”万和顺仍是笑,“我们都没寒暄上几句呢。良侯正好有件事要托你办,你先与他说吧。”
湘人换了一副愁容,心不在焉地请着他坐了:“葛学士有所不知,皇上虽然已允许我等铲除叶党,可叶贼的性命是取不了。古书上都说‘除恶务本",何况如今的世道不比古时,一旦使他苟活于世,女干诈之徒必定猖狂,或有卷土重来之患。为了天下考虑,我们得背负起责任,哪怕获罪赴死,也是青史上留名的美事!只叹旁人心思难以捉摸,不肯同我一条心。”
葛明为激动地说:“良侯,您这是什么话?我葛某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素来仰不愧天、胸怀大义,有什么事吩咐就成!正好全了我的忠义之名,不枉圣贤之教!”
过湘人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学士果然有胆气!我便安排你主持此事。你记着,等今日天黑敲了一更,我会让庄章司禁拨一队兵给你,由你驻扎在东门。待我用计将叶永甲诱到那里,你就谎称得旨,抬着他的轿子往城外去,到无人的地方将他杀了。”
“不知……能有几分把握?”葛明为紧攥着两只拳头,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放心,只要事情办得妥当,木已成舟,皇上也无力追究的。再者,这是陈大人早前定好的计策,你还不信他吗?”
葛明为振奋难抑,也无心去判断此话的真假了,只是点头:“陈大人乃当代圣贤,什么事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我情愿执鞭坠镫!”
那三人大喜,又先后勉励他不少话,葛明为不觉有些飘然,似乎身上真有着天下人的寄托,感到离功成名就不算远了。
白昼好像很短,一瞬间就入了夜。
叶府的书房里透出橘红色的灯光,叶永甲在那儿安静地看着书。
“夫君,你得想好了,这一去……”
崔氏一边说着,一边给叶永甲披上一层单衣。
叶永甲回过头,笑着握住她的手:“看来过了几年的日子,你却没完全了解我。我命大得很,多少苦难都过来了……主要是你,要和我彻底挺过这一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