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官走了。”陈同袍作了个揖,重新披上大氅,此时已觉得身上暖了。
他到后屋取了官员考绩的文书,艰难地行过雪道,躲着寒风,钻进了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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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前御史谢赞翼被免了官,新晋的人选乃是三省共商议推举的,名唤丁明惟,本属柳党提拔,自然无甚主见,凡事皆仰仗柳镇年吩咐,故而深受信任。
他看同袍来访,急问缘故,陈同袍放下那叠文书,便将高继志之语复述了一遍。
“你是让我帮你们瞒事?”丁明惟犯了嘀咕。
“此事关系六部,柳公所用之人多数同在此列,”陈同袍翻开那文书,指着其中的名字道,“您也不想……给国家添麻烦吧?”
“这个当然,”丁明惟紧紧盯着这份名单,真觉触目惊心,“不过这是吏部的事,你们自行修改便可,我怎么帮得上忙?”
“大人,我朝所定考察之法,官员升降由吏部执掌,核实则由御史台进行,您在此拦上一道,我等也无可奈何。”
“这……”丁明惟眼见推脱不过,只好陪着他们跳进坑里了,“陈侍郎想怎么办?”
“大人翻阅翻阅,见有调动异常的,可皆以核实为名,悉数修改为合法合情之举,如此则无人察觉了。”
丁明惟听后,接连笑了几声,按着他的肩膀说:“侍郎果然有好主意!你把这文书交给我,就依你说得来。”
陈同袍谢了丁大人,反复说过几句好话,便抽身离开——尚不足半个时辰。
他感觉出了此行的顺利,认为到了户部那里,也就几句话的功夫罢了。于是他放步慢行,胸有成竹地行至户部衙门。
他听书办说刘老大人犹在吃饭,便在二堂候着,只在里屋吃起茶,烤着火。须臾,他听得屋外有外人言语,急忙推开桌子,去帘子前瞧,果有个影子进来了。
同袍以为是尚书刘冕,急忙挑帘出迎,谁知这人使他一懵——原是兵部的介文武。
二人对视一眼,互相尴尬一笑。
“陈……陈侍郎,”介文武搓着手问,“您也来见刘户部了?”
“兵部来有何事?”陈同袍方才作揖。
介文武似乎难以启齿,正当双方沉默之时,一个年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位都来的巧哇!指不定同为一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