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竟赶忙推辞:“这么多钱,我拿了会遭非议的。这一两已是太子您的开恩,奴才万不敢再受。”
徐王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唉,公公不要这么打算。我若一个个送去,未免招摇过市,显摆过头了。所以这钱还包含别人的在里面,劳烦公公转交。当然,柳大人我要另送,切不得将这一份给他,免得他老人家嫌我小()
气。”
沈竟听完这番话,眉开眼笑地合了手:“太子果然精明,不负此位也!”
晏温兴冲冲地扒开帷帘,朝柳镇年倒地就是一拜:“柳将军,我的计成了一半了!”
柳镇年二话不说,将他直扶到炕上:“是立了太子吧?”
“沈公公亲耳听皇上说的。”
“好!”柳镇年万分欣喜,“事不宜迟,你我到中书省议政,把太子赐了死,斩草除根再说!”
陶玄道惊恐地坐在软席上,望着满堂披坚执锐的士兵,不知所措。
柳镇年有力的脚步声在整个大堂回荡,直到他停下步伐,朝陶玄道略一欠身,便随手搬过一张椅子,蛮横地坐下。
“柳、柳将军?适才已来过一次,何必不一次性说完,还弄得如此烦琐呢。”陶玄道侧目而视。
柳镇年靠起椅背,摆弄着手中宝剑:“这次为新添的事,当时我怎么知道?”
陶玄道笑说:“不到半个时辰,又不知新添何等大事,真是怪哉!”
“什么?”柳镇年的眼睛顿时虎瞪起来,鼻子里只哼热气。
“没什么,没什么……”他急忙敛手低头。
“我此来,无非是要杀那个忘恩负义,不忠不孝的太子!他今虽被废黜,难免怀恨在心,日后必为朝廷大患!请宰相代我中书省全体官员,联奏赐死太子之事。”
陶玄道皱起眉头,惊讶地环视左右。
可惜左右官员无一胆烈者,只唯唯点头:“将军计较的是,计较的是。”
此话对陶宰相来说,是那么的震耳欲聋。他那股惊讶转化为了愤怒、绝望,目光开始飘忽起来。
“陶相!”柳镇年把剑在他眼前一晃,“该你起草了。”
“起草之事,均由桂太尉处置。”陶玄道的语气逐渐减弱,甚至于头都不敢抬。
“我叫你起草,你就写,管他妈那么多屁事!”柳镇年一捶桌案,“给我仰头!”
陶玄道在柳党手下虽然历经屈辱,但这次他却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顾自己老迈的年纪,便大吼一声,登时将文书笔墨一齐砸向柳镇年。
柳镇年毕竟是习武之人,他轻轻一闪,低个头,便躲过去了。
“陶玄道,汝于殿上袭击大将军,该当何罪!”晏温站不住了,一瞪堂下的官兵,人人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