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把领,我知道你想来干什么了,休要急躁,我们坐下说。”史修慎按住齐咨张开的胳膊,令他在自己面前坐下。
齐咨见他说话不带分毫遮掩,以为事必可成,大喜道:“既然史司禁都明白,那在下就好说了。”
“当时我原本打算还你的,可是派人到把领府上,三天都没看回来,自度并非要紧之事,故而留在寒舍,这不,尚挂在内书房墙上。”史修慎往里间一指,说道。
“当时不甚要紧,于今则非同小可,万望司禁归还。”齐咨鞠了个深躬。
“但他们府衙现在查着一个人……若知道那件事后,定要传我作证,这不失为一件好证物啊。”
齐咨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声音也高了:“史大人,此乃何意?”
“感叹两句而已,”史修慎从嘴角微微发出冷笑,“犯不上每番话都有深意吧?”
“哦,是……”齐咨深悔自己太过激动,内心都被他看穿了。
史修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往内房取了那柄宝剑,递到齐咨手中。齐咨虽稍感怏怏不乐,但仍将剑拿了,作揖谢过,方才匆忙离开。
“报,越府派把领郑师严求见!”
“准是为了那事,”万和顺还在踱步,“叫他在殿上待会儿!”
“陆党这是又来求救了……”胡契一旁捋须道。
万和顺摆了摆手:“我又何尝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是他于情于理皆亏,暗中抗衡还可,都摆到明面上了,本官总不能和朝廷法令对着干吧?”
胡契道:“魏冲那个贼子,死了也为一件天大的快事,往好的方面想,却是不错。”
“我就纳闷了,咱与陛下近在咫尺,为何不曾有一二手诏得出?倘吾能获一御笔圣旨,与柳贼决一死战便有七分的底气了!”万和顺敲着脑袋道。
“看来陛下不想诛……”胡契话说到一半,顿时收住了口。
万和顺却猛然省悟,若有所思起来:“是啊,柳镇年敢撺掇圣驾南巡,是否便因此故呢……”
“哎呀不管了,”他的脑袋越发疼了,“先去见那小子再说!”
“郑将军,许久不见,您的面貌都变了,这胡子怎么往短里蓄了?”万和顺和气地笑着。
郑师严摸了下胡子,亦笑道:“愁得掉下来不少,改天连着头发一干二净喽。”
“哪有头发跟着胡子一起掉的?”万和顺听他似是话中有话,便问道。
“二者皆为毛发,附于皮上,若须先死之,发竟不从,岂不太失义气乎?”郑师严拍膝大笑。
万和顺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慢慢点头道:“独可惜这些头发丝儿不晓得什么义气,除非顺势而为,不然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