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甲顾自揉搓着眉骨,默然不应。
“我知道,令尊那事……廷龙你心里过不去;但三党对峙的局面不早早结束,还求制衡的话,南京的官吏百姓则要陷入无穷的煎熬,你可要想清楚啊。”蔡贤卿紧皱住眉说。
“我没什么主见,”叶永甲冷冷地说,“想得也不多。既然蔡老先生要行此计,永甲愿从之。”
蔡贤卿高兴地拍了三遍掌:“这才对嘛,叶知府!”
“不过我身边尚无人可与魏冲亲近,如何搜集证据?”叶永甲并不感到轻松,紧接着问。
“我,”蔡贤卿捶了捶自己的胸膛,“魏冲总归是认识我的,稍微向其示好,饵以重利,套个话应该不难。”
“另添一句,我一人去告这厮,仅能算个孤证,叶大人必须努力配合才是。”
叶永甲当即明白:“好。跟在他身边办事的人,倒是可资利用。”
“那我就放心啦,”蔡贤卿作了个长揖,“蔡某这便去找魏冲。”
魏冲正闷头走到衙门的石狮子前,肩头忽然沉重,被人撞了个几步远。
“哎呀,魏书办走路怎么老是走神呢?这可不好啊。”蔡贤卿一把扶住了他。
魏冲掸掸肩膀:“蔡老先生,您又来找知府大人叙旧了?”
“你听听这话,什么叫又来?”蔡贤卿哈哈大笑,“上次来都是按年算的……再说了,此番其实是要见你的!”
“我一跑腿的,老先生正眼瞧不上我吧。”魏冲斜乜起眼睛。
“前番我们通力合作,方有您锦衣玉食的今日。现在我又要帮你一把了,可别白丢那大好前景不要!走,我和你去淮清桥喝口茶去。”
“唉,我还有公务在身,禀报叶大人……”
“他妈的什么公务,走,走,走!”蔡贤卿急揽住魏书办的臂膊,便大摇大摆地去向淮清桥。
“说罢,您老有什么事?”魏冲接过茶碗,瞅见四面无人,便问。
“我听说,越府的陈咨议进了许多天的监狱了,仍旧不出个结果。”蔡贤卿叹息道。
魏冲浑身一个激灵:“是啊,您想着掺和一下?”
“能不能给他翻了供,老朽必有答谢。”
蔡贤卿故作高深地说着,越发吸引了魏冲的好奇:“请蔡老先言答谢何物。”
“这样吧,”蔡贤卿摊开只手,比划了一个数,“我这戏班子很出油水。”
魏冲近瞧,那是一。
两?”
“嗐,不是钱。”蔡贤卿摆摆手,“。”
“什么意思?”魏冲还是不解。
“我这戏班子前些月不是跑南边唱戏么,就往郡王那里说,跑,给官老爷们办戏演戏,折腾得亏了,闹得手头很紧,艰难度日。请他补上这空缺,到时好拉戏班子给他老人家唱。”
“郡王能发这个慈悲?”魏冲撇撇嘴,犹不相信。
“万郡王也是利用我这条线,好和诸省大员联系的,必当倾力支持我的事业;况他家财万贯,与之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