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可是徐工匠?”他笑道。
徐工匠答:“正是。您是过员外?”
那人摇摇头:“某乃过兄的朋友,姓文名忠,特牵来车马,请您赴过掌柜府上交谈。”
徐工匠望他身后定睛一瞧,果有辆用两匹马拉的车子,候在那里。
“请()
!”文忠扶着徐工匠踏上车子,又转头吩咐那奴才道:“从赌坊后门走。”
他看见文掌柜和那奴才说了些什么,才欠身上来;看那奴才去驾马了,便不再多想,专心看着前方。
可走了半天,竟绕了好几条道,还偏往人烟稀少处行进,教他不得不怀疑起来。但徐工匠毕竟不熟江都的路情,怯声问道:“文……文朋友,此去何地?”
“怎么……”文忠的语气变得凶恶。
这一声叫徐工匠胆战心惊,不自觉地挪了挪身子,像有几分要开溜的意思。
文忠猛地把住他的手腕:“您等等,别急着走嘛。”
徐工匠的眼珠四处乱瞄,他的脸在日头下仿佛还反着光。
车子渐渐驶入暗处,马蹄也突然没了声响。徐工匠小心翼翼地下车,跟随文忠开了一扇小门,进到一个黑洞洞的空敞屋子内,远处还有无数人的叫骂声,碰撞声,徐工匠腿都打了哆嗦:是不是撞了鬼了?
他们沿着楼梯走上去,又走了一段过道,路上都没有灯火;直到那奴才去开了一道门,那里的太阳光透过来一丝温和。徐工匠吐了一大口气,在文忠的搀扶下走进那间房,见东侧的枣木桌前立着两个彪形虎面的大汉,上身露着一块块黑肉,两只凶神恶煞的眼睛,让徐工匠快瘫软在地了。
“文掌柜,文好汉,在下本是良民,与您秋毫无犯,何必要摆出这个架势来?小人没见过世面,您的天威我绝不敢违,万望饶命!万望饶命!”
他正想下跪,却被文忠笑着抓住:“先生不用怕,我们又无歹意,就准备留您在此做客而已。”
徐工匠一副苦容:“小人没甚能耐,留能作甚,白费了招待!愿好汉放我归家,二两银子不要了可好?”
“您是万万不得回去了,”文忠向那俩汉子使一个眼色,“我们自有难处,待上十日,酒菜管饱,何如?”
那两大汉一逼近来,徐工匠忙点了十数个头。
“安排间房子住,另外让徐工匠写件信回家人,就说要现画图纸,需得十日,去吧。”
两个大汉不由其分说,架着徐工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