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冷屏愤恨地想。
其他都言容易,但就是这个娇弱的丫鬟,却犹如一堵逾越不得的铜墙铁壁,在冷屏心中何止有一丈来高!
她头脑里嗡嗡乱响,呆呆地推了门,走进昏暗的灯()
光之中。
就算走到哪,那个丫鬟的视线都不会从她的身上移开。
冷屏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单薄且寒冷。她打了个哆嗦,不知怎地,眼圈竟逐渐红了。她凭借烛光看着吕继寿的面容,咬着牙,吞吞吐吐地说道:
“夫君……我……我昨日辜负了你的情意……今夜……”
“什么?”吕继寿心怀的疑云一点一点地消散了,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卓冷屏故作含羞,低下头说道:“我……我今夜同你圆房,以成……”
吕继寿听了这话,全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连忙抱住冷屏:“我的好冷屏!好夫人!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当初何必要那样!”
他将冷屏扔到床上,扯开被子,自己便开始解衣服。
“夫君,那丫鬟就让她先避一避吧。”
“好!都听你的!”吕继寿大步走至门口,唤那丫鬟道:“我要与我的冷屏圆房,你在这儿候着也不方便,还是快回去歇息吧!听见没有?回去歇息!”
“可老爷……”
“老爷什么老爷!”吕继寿一跺脚,喝道:“你可是我的丫鬟!他妈的滚!”他‘咚"地关上了房门。
那丫鬟不得不从,又不敢告诉吕老爷,只无精打采地走开了。
“知县大人,您的兵该出动了。”
吕家的管事走到衙门前,看着正在穿官服的知县老爷说道。
“晓得。我这就去巡检司点兵,你们吕老爷可要把人看住了!”
“明白!”
管事急忙退将下去,听见外面的更夫已敲了声锣,便问:“此刻几时了?”
“二更天。”
吕继寿发出轻轻的鼾声。卓冷屏一直未睡,脸遮在被单里头,一听见这声音,便悄悄地挪开被子,坐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愣了片刻,不禁想要大哭出来。可如今绝不是哭的时候,她只能挣扎地咬咬牙,踮着脚,慢慢绕到床头,准备拿他的钥匙。
她环顾四周,吕继寿自然没贴身带着,桌子上亦空空如也。她便蹲下身去,开始翻弄桌底下的柜子。
她把手轻轻放在柜子上,准备拉开。
“他妈的……”
冷屏双手一抖,冒了一身的汗,看了看睡在旁边的吕继寿——只是梦话而已。
她才知是虚惊一场,便继续低头寻找。片刻功夫,她果然从柜中拿出了一串银晃晃的钥匙,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攥在手中,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