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什么?”一个操着苏州口音的汉子突然跳出来,“这思和书院为百姓开设讲学,怎由得朝廷说封就封?那卫先生呢?他们好歹让卫先生过来解释解释嘛!”
“是啊!是啊!”
众人都躁怒不已,情绪显然被调动起来了。
“我刚叫你们安生点,这就出了乱子。这情况我看很复杂,不如我们先服软,然后立马去见卫先生,摸清楚事情的原委,再来商议别的。要不然咱们一事不知,被人家抓了把柄,反倒吃了哑巴亏!”夏元龙十冷静地说,不为所动。
“那……那好,得听夏先生的。”众人便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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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龙带着学生们到了门口,开了门,和那将军说道:“您只管查封便是,我们出来。”
“这还算好说话。去吧!”
将军招呼士兵一窝蜂地钻进思和书院里头,夏元龙则带学生避着行伍,绕道侧门出去了。
将军则用手紧紧锁上大门,掣过封条,死死贴在门上。
“知府说要罢我的官,怎么朝书院动手了?”卫怀大惊失色地看着夏元龙。
“这是知府出得妙计啊。”夏元龙安坐如钟,卫怀却不禁站起来,缓缓踱步。
“妙计?这又唱得哪门子的戏?”杨怀绳在旁问。
“当然是知府念及民兄乃南京名儒,如若无端罢了他的官,怕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而书院有撺弄百姓之实,更好下手,故借查抄之名,意欲根除了我们宣扬改革的基本,顺带还折了及民的颜面。”
“那岂不是束手无策?”杨怀慎又说。
夏元龙深沉地看着卫怀:“只能……请及民你为大义献身,与官府撕开面皮,针锋相对了。”
他二人皆闭口无言,默默望着卫怀的眼睛。
“好!”
卫怀一声断喝,目光如火,连烛台上的火苗都被惊动得微微颤抖。
“人英说得对,我不可因此就抛弃了百姓,丢官不怕,我得和他们站在一处!”他走到桌前,“取枝笔,研墨,我要上书辩冤!”
‘南京国子监祭酒卫怀呈知府书:怀久以革新自任,为生民之要政而计,莫不精恪忠职,不逾本分之外。盖有二友资之,遂办得书院,日只宣德讲信,别无希图。谨奉典故之义,摈斥邪妄之理,可谓守先贤之规也。然府公极守旧法,明禁新说,甚而怒至书院,动辄查封;雷霆之下,皆作焦土。试问府公,我南京生民,争己之不利,期善政之行,有何过焉?塞通衢之道,喝无礼之吏,有何罪焉?彼等望府公能济生民之窘,府公乃望我可禁口堵言。吾今为府公言之:怀愿退祭酒之虚名,而务书院之责也。抉择在公,进退与否,怀俱不忧心!"
“大胆!”知府看到结尾,脸都涨得通红,怒气之下,直将这信揉成一团,丢在篓内。
“来人!去把卫怀的官撤了,让他滚,叫那帮刁民给他支俸禄!”
他说罢,胸口仍是堵闷得紧,走到门口,气仍不解,便霹雳似地大吼道:
“将卫怀定了罪,给我押到号房里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