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盯向昊焱,平静的语气间蕴着一派无形的压制。
昊焱紧了紧眸子,用尽平生的力气维持着面色的坦然,一字一顿道:
“将军,属下说的都是真的,您如果不相信,可以派人去穆先生的老家查一下,总好过咱们这儿空穴来风地盲猜要有用得多。”
一旦沈落溪派人去私下里探查,那在得到真正确切的消息前,她便不能轻易动穆行了……
沈落溪的心思通透()
,几乎只是须臾的功夫,她就看清楚了这背后的关系利害。
“昊焱,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今日的话,你对我可有半分虚言。”
昊焱自知木已成舟,他强忍着心底最深处盘旋的愧疚和无奈,仍旧摇头否认。
半晌。
沈落溪侧首,深深地看了眼二楼紧闭的房门。
“你说的事,我自会派人去查个清楚,从明日起,你不必再看着穆行了,以前你怎么对他,以后你还是那副样子就可。”
昊焱闻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得以稍稍落地,“是,将军,时辰不早了,您快些去歇着罢。”
沈落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随即走下台阶,在昊焱的目送下渐渐走远。
就在沈落溪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四周归于死寂之时,二楼的房门被人缓缓从里打开。
“昊焱,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这是解药,可保景彤三个月内安然无恙。”
一方釉白的瓷瓶随意地扔下,昊焱忙不迭地伸手,在听清穆行所说的话后,有些气急败坏道:
“穆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想再利用景彤来威胁我么?你未免也太过贪心了!”
他今日背叛沈落溪,已经是铸下大错。
他断然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沈落溪的事!
“你我都很清楚,那所谓的孪生弟弟本身就是一个拖延的借口罢了,这既然撒出了一个谎,必然就要更多的谎来圆,昊焱,你回不了头了。”
穆行的话一字一句如魔咒般重重地砸向昊焱。
最终。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离去。
穆行伫在原地,嘴角勾起的弧意不觉加深。
……
“落溪,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脸色怎的这般难看,快进来说话。”
彼时萧越泽正欲歇下,蓦然耳廓一动,不等叩门声响起,他便已先一步打开了门。
“我无事,越泽,只是方才昊焱跟我说了些话,我思来想去,却是莫名觉着有点儿心烦意乱罢了。”
沈落溪搭上萧越泽递来的掌心,泛着凉意的指尖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
待听罢转述,萧越泽抿了下唇,短暂的思忖过后,沉声给出了相对中肯的答案:
“昊焱的性子最是耿直,要么他是真的查到了什么线索,要么就是他也受到了穆行的胁迫,所以才只能如此替穆行开脱。”
沈落溪不无赞同地点了下头,“无论是前者,又或是后者,我都觉着心寒,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竟然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