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太医着实是有心了,你快将这画拿的近些,让本宫仔细看看。”
说话间,沈落溪抬脚登上了台阶,不偏不倚地定在了只离那舞姬不足五步远的位置。
画轴被完整地平铺在慧娴皇贵妃眼前,从舞姬的角度看来,只有烛光透过宣纸的微弱轮廓可见。
不知怎的,她忽地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且那臭味在渐渐由浅转浓。
“溪太医好心思,你如此费心力,想要什么赏赐,朕都依你。”
上元帝君爽朗一笑,才深吸了口气,表情猛然一变,嫌弃的目光直射向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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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这是什么味道!你竟然敢御前失仪!”
舞姬慌了神,忙跪倒在地,声泪齐下地辩驳道:
“妾也不知道,陛下,定然是有人想要害妾,明明在这位溪太医过来前,是什么味道都没有的。”
苍云瑄的反应速度极快,趁众人还在揣度这舞姬话中的意思时,他已然从桌后站起了身。
“陛下,溪太医向来通晓医理,且又与和硕公主交好,今日贵妃心生不快,她想要帮着贵妃出口恶气,也是有可能的。”
苍云瑄句句直指沈落溪,如此“有理有据”,更让在场之人的心思都下意识地偏移了几分。
“溪太医这招也太阴损了些,这舞姬到底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我看啊,她多半是在替她自个儿出气呢,刚才你没瞧见么,这位舞姬可是去萧小公爷跟前跳了好一阵儿呢!”
……
萧越泽听着苍云瑄状似义正言辞的揣测,眼神倏然一暗。
随即他转眼看向被千夫所指,却依旧淡然自若的沈落溪,心底划过一抹似挠似痒的异样。
不知为何。
他对这位“溪太医”好似有着天然的亲近与信任。
“溪太医,你的心眼儿未免也太小了些,舞姬献舞,你就要下此毒手,他日若是萧小公爷移情别恋,你岂非会直接将那人给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
上元帝君借机发作,一番斥责夹杂着几分痛心疾首。
在不经意间转向舞姬时,他又憎恶地将头偏向了另一侧。
这股子味道,委实是比烂了七日的鸡蛋还要臭!
沈落溪浅色的瞳仁里恍若一汪泛着粼粼波光的碧波,其间的深意教人幽沉难以分辨。
“陛下,总不能臣会医术,就说是臣让这舞姬染上了臭味吧?这样的逻辑未免太过牵强,难不成会些拳脚功夫的人,就必然会去杀人放火了么?”
话末的反问理所当然,又杀人诛心。
上元帝君哑然,只好给苍云瑄使了个眼色。
“溪太医,你这就是在诡辩了,我们不过是在就事论事罢了,而目前你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除非……”
苍云瑄的眼底略过压抑的兴奋,不急不缓地给沈落溪抛去了一个难题:“你若能证明她的臭味缘由与你无关,那自然是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溪太医,你觉着呢?”
面对自证陷阱,沈落溪面上的神色仍未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依着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舞姬身上的恶臭是因她本身就患有狐臭而引起的,方才她跳得那样一支艳舞,定是出了不少汗,故而才会臭味难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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