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苍云瑄必然会来追赶我们,途中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伏击,能拖他们多久,便是多久。”
从前沈落溪只当苍云瑄是有点子小聪明的阴险狡诈之人。
可经过这些时日的试探,她才发觉:苍云瑄简直就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在他眼中,任何人都可当作被利用,更可以随时丢弃。
“我其实倒是有些好奇,当初苍云瑄对宁嫣然究竟是真的动了心,所以才对她听之任之,还是说……他是在做戏中戏?”
沈落溪盈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思绪逐渐飘回当时在瑄王府中所经历的种种。
萧越泽听得沈落溪提及苍云瑄,心底难免吃味,酸溜溜地道:
“他是真的有眼无珠也好,是故意为之也罢()
,总之,咱们往后得对他更多的提防些,最好是敬而远之。”
沈落溪闻言,状似用力地朝着萧越泽所在的方向嗅了嗅。
“哎?好奇怪啊,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醋味儿啊?咱们这几日也没吃饺子啊,”对上萧越泽不明所以的目光,沈落溪的眼尾挑出一缕灵动的狡黠。
这个男人吃起醋来,虽是幼稚,却也不失可爱。
萧越泽薄薄的脸皮儿猝地一红,耳根处的暗红更是几乎要滴血。
“落溪啊,你可别再调戏小公爷了,要不然的话,他等会儿找到了地缝,就钻进去不肯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公西乘捋着胡须开怀大笑,眼底的艳羡一闪而过。
当年他与慈念秋在梧桐树下温习功课的时候,也是这般年少恣意的美好场面。
只是可惜。
后来便是物是人非。
“公西先生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也走了一夜的山路,想必是渴了,也饿了,就在前面的酒楼歇歇脚吧。”
沈落溪见好就收,唇角扬起的弧度久久不曾落下。
一行人走进桐悦酒楼,大厅里人来人往,看似繁华热闹,气氛却是透着些许微妙。
沈落溪不露痕迹地与萧越泽,公西乘彼此交换了眼色,随即挑了处临街的位置坐下。
“几位客官,这是本店的特色茶点,在这阳春三月里混着茶吃,是再雅致不过的了。”小二异常热络地将一叠摆放精致的茶点放在桌中央,笑得谄媚。
“我们赶了一日的路,现下想先用些饭菜填饱肚子,至于这茶点么,还是待会儿用过饭以后再说吧。”
沈落溪四两拨千斤地作出回应,说话时的余光留意着小二脸上的细微变化。
“好吧,小的这就为您去准备新鲜的吃食,还请客官稍候。”
小二的面色间不由拂过一抹失望,却也只能搓着手走向后厨。
公西乘先是瞥了眼茶点,而后环视了眼周围浮动的人影,压低了声音道:“这些人都来自南疆一带,他们所穿的鞋皆绣有南疆图腾的花纹,待会儿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啊。”
在这桐悦酒楼中,上下里外尽是南疆的人马,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
而沈落溪这边则是只有萧越泽,公西乘及书艺三人,余下公西部族的人都已然南下,寻觅新的隐居之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酒楼身处闹市,他们即便是想闹,也不敢生出多大的动静来,静观其变即可。”
沈落溪姿态悠闲地用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在瞧见后厨的帘子被人掀开一角时,
眼底的深意变得越发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