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鸢,你放肆!”
楚大将军被那刺目的和离两个大字气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心底深处的那股子慌意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的指腹重重的把和离两个字点得咚咚响,戾色道。
“和离是不可能的,休妻倒是有,你要是不要?”
楚夫人身子一颤,眼中血色溢出,她定定地怒视楚大将军,突然间发现她当真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男人,他披着一层精致的羊皮接近自己,柔情美意,轻声细语,装出一副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样子,那时候,他一有空便会给她写信,告诉她这一天忙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不论是高兴的,不高兴的都会与她说。
还会把市集上好玩的、好吃的一样一样的全都送进程府,让她感受着他的细心与体贴,也会在天不亮就过来接她去看日出,在下值后带她去看日落,更是在遇到山匪的时候以命相护。
谁又知道当那层伪装撕掉的时候,竟是一只这样的白眼狼。
休妻书!
楚夫人怒得颤抖不止。
“你写休妻书试试,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理由休妻。”
楚惜月听着嫡母的话,又看向父亲,见他一时语滞的模样,知他是想不起来什么理由,垂眸时眼泪落下,轻声道。
“父亲,您可知道三姨娘是怎么死的?听说她见了嫡母之后,回去就吐血而亡,我与二姨娘虽然觉得这手段过于明显和狠毒了一些,但也不敢说什么的。”
“你个毒妇,竟然是你害死的。”
楚惜月不说起来,他都忘记自己曾经有个三姨娘了,那也是一朵非常柔美的解语花,她不争不抢,乖乖巧巧,要不是生了一个那样的儿子,他一定会宠着她的。
“父亲在说什么胡话?”
楚轻鸿冰冷的嗓音响起的时候,楚大将军吓了一跳,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是谁在喊他父亲,直到楚轻鸿那高高瘦瘦的俊美模样出现,他才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是他的……儿子?
在他的印象里,还是楚轻鸿瘦瘦小小,一双眼睛瞪着像要杀人似的,像个小乞丐,怎么突然间就生得这般身长玉立,俊俊朗朗的了?
如果不提他是有个病的,那在外人那里也是很拿得出手的。
“我的母亲是二姨娘下毒害死的,我那时虽小,但却躲在柱子后面亲眼所见。”
“胡说。”
楚惜月眼中一慌,上前抬手一巴掌甩在楚轻鸿的脸上。
“一个没用的庶子,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冤枉我母亲?”
一时气急,就连母亲也是脱口而出。
啪……
楚夫人也没惯着她,抬手一巴掌也甩在了楚惜月的脸上,楚惜月目光阴狠重重一抬,刚要怒骂,却发现是楚夫人,吓得差点没有刹住,楚夫人冷着眉眼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她的另外半张脸上。
“当真是没有规矩,你的姨娘就是这般教导你长大的?”
“他是庶子?那你还是庶女呢!”楚夫人定了定往楚南枫的身上靠了靠“忘了告诉你们,轻鸿已经过继到了我的名下,是我的嫡子。”
“什么?”
楚惜月捂着脸蛋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夫人,又瞪向楚轻鸿,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他凭什么轻而易举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程紫鸢,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他一个病秧子,你认做嫡子又有什么用,他还能翻出什么天吗?你这是要丢尽我的脸面,让我无法做人了。”
楚轻鸿笔直站立,微微垂眸,听着自己父亲这般的狠毒话语,心像是被一刀一刀戳破似的,再次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