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冲进那间厢房,立即被一股恶臭味熏得退了出来。
陆鼎峰比她好不了多少,只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
楚天骄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后,转身问葛老头:
“你这孙子,不会是拉身上了吧?”
葛老头撩开门帘进屋,冲着炕上的葛三蛋就是一巴掌,“你个龟儿子,老子跟你说了,要拉就喊人,你又拉身上,想臭死老子?”
屋内传来葛三蛋有些委屈的声音:“刚喊了,你个死老头,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葛老头一边嫌弃着葛三蛋腌臜,一边替他收拾。
过了一会儿,牵着一根绳子走出了房间,绳子的另外一头,绑着葛三蛋。
葛三蛋的嘴里,还塞着布条,看见楚天骄二人看猴似的看着自己,自尊心像是受到了伤害,面露愠色,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高傲的别开了头。
虽然身上被捆着,散发着恶臭,葛三蛋依然挺直了腰背,尽量迈出了龙行虎步,想让自己显得器宇轩昂一些。
楚天骄和陆鼎峰慌忙让开了路,陆鼎峰悄悄的对楚天骄说:“我好想揍他!”
楚天骄回应:“确实讨打。”
葛老头不知道这两人在窃窃私语什么,冲着楚天骄抱歉道:
“污了大小姐的眼了,我要带我这孙子去一下茅厕,还请大小姐去前面等等。”
楚天骄也实在有些受不了葛三蛋身上散发出的恶臭,一边捂着鼻子后退,一边道:
“麻烦葛老丈把你这孙子收拾干净些,待会儿我有话问他。”
葛老头愣了一下:“他一个中了邪的浑人,疯言疯语,大小姐能有什么跟他好说的?”
楚天骄道:“你别管,也许我有办法帮你治好你这孙子的病。”
说完,楚天骄和陆鼎峰退到了后罩房。
这里是堆放煤炭的地方,前面便是打铁的前厅,现在没有人。
“看出来了吗?是哪一个?”楚天骄悄声问陆鼎峰。
陆鼎峰一咧嘴,嫌弃道:“这么没脑子,除了那个登基三年就嗝屁的混小子,还能有谁?”
两人面面相觑,一起叹气:“哎,怎么回来的是他啊,屁用都没有,只会惹麻烦。”
楚天骄问:“那还救他吗?”
陆鼎峰想了一下道:“再蠢也是我孙子,留在外面万一真被人烧了,我这……”
楚天骄懂了他的意思,这是想救了。
据楚天骄猜测,这重生在葛三蛋体内的,定是那位早逝的武宗皇帝,也就是楚青言的丈夫,当今皇帝的亲爷爷。
武宗皇帝陆承基是陆鼎峰的长子嫡孙,襁褓中时,陆鼎峰还没死,所以对这个孙子,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如果是其他生前没见过面的子孙,陆鼎峰也就懒得管了,可这个,真要让他被烧死,陆鼎峰还是于心不忍。
说来,这位武宗皇帝陆承基,可能是陆家最悲剧的一位皇帝。
他爹太宗皇帝活得长,他十几岁才被立为太子,然后又当了二十几年的太子。
当太子期间,因为他爹实在太英明神武,在智商上完全的碾压他,就显得他这个太子,特别的蠢。
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陆承基另辟蹊径,热衷于习武和领兵。
陆承基拜了当时的离阳侯为师,整日泡在离阳侯府,跟着那一代的离阳侯学武艺,立志要做一位上阵杀敌的大将军。
陆承基娶了离阳侯府的小姐楚青言为妻,觉得这样老丈人教起自己来,更不会藏私。
他原本以为自己娶回来一个志同道合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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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楚青言是离阳侯府的异类,厌武喜文。
这夫妻两个,南辕北辙,完全说不到一块儿去,彼此都很失望。
虽然陆承基一心想当大将军,可他贵为太子,太宗皇帝怎会真的让他领兵作战?
太宗皇帝让那位离阳侯像带孩子一样,带着他玩玩就行,万万不可真的让他上战场。
陆承基常常混迹在军营里,混了一身的兵痞子习气,还挂了个监军的名头,过足了干瘾。
到真有仗打时,那一代的离阳侯,自己该怎么打怎么打。
陆承基这位监军,总是被支使到后方,调配军需,押运粮草。
但陆承基自己不觉得自己无用,他认为那一代的离阳侯打的每一场胜仗,都是因为他运筹帷幄有功。
等到陆承基好不容易熬死了他爹太宗皇帝,自己登基为帝了,他便撒开了手脚,御驾亲征了。
为了凸显自己的军事才能,他还刻意将那一代的离阳侯,留在了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