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石榴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
她的谎言被当众拆穿,可她仍然这么选择。
或许,她也想着有了孩子,家里就有人能迁就她了。
可惜,家里最迁就她的,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石榴每天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在家里忙进忙出。
有好事的婶子说吴桂洁,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让她帮吴石榴分担些活,别把人累坏了。
吴桂洁直接无视,顺便嘲讽两句这是谁家的狗在她耳边乱吠。
她现在只觉得吴石榴有病,未婚先孕连孩子爹都不说是谁。要是她能养也就算了,生下来又不养,这不是造孽吗。
自己上辈子到底是有什么大病,居然还替她养孩子?
回想起上辈子的事,吴桂洁只觉得越发遥远,且匪夷所思。
因为说话阴阳怪气,吴桂洁在村子里的名声更差了,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
但或许是大仙给的底气,吴桂洁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怕。
怕什么,有本事就来干一架啊!
刚入冬,闫文瑾就被调走了。
直到他离开,吴桂洁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没必要。
吴多宝渐渐习惯了在生产队干活,不再每天叫苦叫累。
而赶上冬季没什么活,他还能有些闲暇时间。
以往这个时候他可能就要和别人出去溜冰掏鱼了,可他却对吴桂洁每天看的书感兴趣起来。
“姐,你在看啥呢,教教我呗。”
“没空。”
“哎呀姐,你就教教我吧,求求你了!”
吴多宝使出了杀手锏,乖宝宝的水汪汪大眼睛。
因为他发现,每次他这样看着二姐时,二姐就不会那么凶了。
果然,吴桂洁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使劲一推。
“滚出去。”
“好嘞。”
吴多宝熟练地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是啊,二姐会温柔地看着他,然后说出最冰冷的话。
严重一点还会直接动手,或上脚。
吴桂洁把注意力放回到书本上。
她不可能与吴多宝像家人一样相处。
纵然上辈子吴多宝没有算计过她,却也没有帮过她什么。并且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也没有拒绝过吴母向自己为他索要来的一切。
他于她,没有恩,反倒有债。
所以她才会让他进生产队,给她赚钱。
况且她自己学习尚且艰难,就更没理由帮助他了。
现在吴多宝能迫于她的威胁,老老实实地在生产队工作,就已经很好了。
希望他能一直老老实实的。
这一个年过得冷冷清清。
以往过年都要添新衣买糖果,家里备上几个好菜。可今年什么都没有,甚至窗花对联都没贴。
除夕夜,吴父吴母躺在炕上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吴石榴和吴多宝相对无言,吴桂洁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捧着书本守岁。
窗外,是热闹的爆竹声,孩童的欢笑声,和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开春,萧芊芊也走了。
临走前,她抱着吴桂洁哭,一遍一遍地和吴桂洁约定两人一定要考上同一所大学,让她千万不要随便嫁人,千万别被这个家和这个村子困住。
吴桂洁也抹着眼泪,不舍地把自己做的一套衣服鞋子塞给萧芊芊。
萧芊芊坐上了去往县城的驴车,还不忘回头跟吴桂洁摆手:“我们黎明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