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因周家而暴露,但之后也没耽误夜叉继续吃人,说起来没多大损失。
更何况,夜叉既然能耐那么大,那天晚上就干脆灭门了,怎么还被块三清牌位吓走。
“如果三清能吓走一次,它这回怎么又不怕了?”陆安然用药粉揉搓手指头,思索道:“甚至将周家所有人的尸体集合在三清像面前。”
她是亲眼看到的,寻常人供不起神佛,可周家财大气粗,还特地请了三尊三清宝相金身,这不比三清牌位更具法力?
鹿陶陶歪头,右脸让手掌托着,“说不定夜叉吃多了人肉法术大涨了呢。”
云起单手支在马车窗框上,人往后靠,漫不经心道:“管他鬼道神佛,抓来一探究竟不就清楚了。”
“云大聪明,你口气那么大,知道去哪里抓啦?”
“抓人这种没有任何难度的事情,还需要本世子亲自出马?”
鹿陶陶撇撇嘴,“哦,原来你嘴上本事厉害。”
云起握着玉骨扇敲敲窗框,“观月,你今晚带几个人去山里伏击,务必把这东西兜住,让别人晓得我们提刑司的本领。”
鹿陶陶眼眸一转,撑着马车壁跳窗而出,“我帮你抓。”
用轻功刚飞至半空的观月身子一抖,差点没掉下来,回头真心实意道:“不用。”
两人远去,凤倾收回暗暗打量的眼神,他有些意外,这些人平时都这样相处的吗?
明明身份地位全然不同,彼此说话毫不客气,可就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小侯爷,送你回府?”云起笑呵呵开口问。
凤倾扬了扬下巴,“小爷现在不想回去。”
“哦。”云起对着外面驾车的墨言打了个响指,“你既然想去县署也行。”
凤倾磨了磨牙,这人怎么有点讨厌,和他不对盘啊。
不过,最后云起还是没有先送凤倾去县署或者凤府在帝丘的居所,因为到了半路他云大爷饿了。
帝丘最大最豪华的福海酒楼里,云起一挥手点了满满一桌。
喊着饿的云起最后没吃多少,反而酒喝了好几杯,而矜持骄傲的小侯爷终于被饥肠辘辘打败,连吃三大碗饭。
若是宣平侯看到肯定会很欣慰,换了云起,只剩下一声轻嘲,“长个的年纪,多吃点,再添碗汤?”
凤倾脸一红,筷子往桌上一拍,哼道:“这顿饭我请了。”从胸口摸了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云起眨眨桃花眼,勾唇笑:“小侯爷大气,店家,再上两坛五十年的竹叶青。”
凤倾:“……”
丫个呸的,北境穷酸鬼!
陆安然吃完饭,抬头道:“待会儿我想去义庄。”
云起了然,“验尸?”
“嗯,虽然尸体表面有啃噬痕迹,且部分残肢和皮肉失踪,但想要搞清楚具体死因,还要从尸体入手。”
凤倾上次见陆安然拆穿张天师的把戏就有些兴趣,听说她是仵作,不由问道:“怎么验?”
陆安然撩起眼皮看向他,“切开肚腹,观身体内部脏器,再不明,切一小片泡于药水当中,变色则有毒。”
凤倾嘴角抽搐一下,他不怕血淋淋的尸体,但听这个描述,光靠想想胃里开始翻搅。
云起支着下巴的食指敲了敲脸颊,“让无方陪你去。”又朝外喊一声,“墨言,你去县署配合钱知县,查一下这个周家和夜叉。”
人都吩咐好了,凤倾问:“那你做什么?”
“我?”云起挑嘴一笑,“当然是坐镇总指挥啊。”
凤倾斜眼,冷嗤道:“简单点,不就是啥也不干,坐享()
其成。”
云起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地摊摊手,做作地叹道:“手下太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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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边分开走,陆安然和无方去往义庄,云起这个提刑司司丞反而在街上闲逛。
凤小侯爷跟着他走了一段,脸上忽然有点别扭的干咳几声。
云起疑惑地偏头看他,“有事?”
“有件事,我突然想起来了。”凤倾干巴巴地说一句,然后转头看别处,“帝丘这个第一富户,和隶城督军司马薛泰有些关系。”
能做到一县首富光靠钱肯定不行,还要看背后的大靠山。
云起挠挠脸,啧一声:“看样子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