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地上黑糊糊一团,“难道就是这东西?”
“你家小儿是否在一个多月前抓了一只燕子玩弄,最后燕子死了?”
“对,对,是有这回事。”
“那就没错了。”张天师抖了抖袖袍,三缕山羊胡被风一吹,衣角扬起,显得几分仙风道骨,“此乃即将成精的燕子,因修炼过程中出了差错所以受伤让你家小儿抓了,它修有多年法术,故而死后怨气加身,纠缠于你家不肯离去。”
田员外擦掉脑门子汗,直呼好险,“幸亏有天师您啊,不然我们家可要遭殃了!”
大家交口称赞,“真是神人啊。”
“无量寿佛。”张天师打稽首,“既然事已了结,贫道告辞。”
田员外赶紧塞了一大包银子过去,“张天师辛苦了,进去喝杯茶再走。”
田家下人拿来筐子,按照张天师的要求把那团东西罩住,择日选个好时辰给它安葬了,化解怨气,求个家宅安宁。
人群也渐渐散开,嘴里讨论得最多的还是刚刚那场法师,说张天师多厉害,是有道法在身的人。
陆安然眉头轻蹙,多看了一眼那团黑物,旁边云起取笑,道:“死人剖得不过瘾,还想将妖精也分尸了?”
“不是,我在想那个东西并非……”
“张天师吗?”忽而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盖过所有人,语调有些骄纵和调侃,“我身上也有妖精缠身,能不能给我驱一驱啊?”
众人寻声看过去,先是一呆,好耀眼的一个少年郎,唇红齿白,皮肤透着光,白玉无瑕,唇角弯弯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眼神透出目空一切的傲气。
少年骑坐在一匹像马又像羊的东西上,从上俯视张天师,从语气里都能听出他的不屑,“狐狸精,不知道张天师有没有这个法力。”
张天师端着正经冷肃的脸,“施主莫开玩笑,施主红光满面,并无妖气缠身。”
“呵~”少年郎冷笑,“我说有就有,你今天不抓个九尾狐出来给我看看,就不要走了。”
旁边有人指指点点,“谁啊,这么大口气?”
云起挑了挑一边眉头,意味不明地低声道:“原来是他。”
陆安然看他,眼底带了疑惑。
“凤倾。”
陆安然想起来了,初入王都时就有人提起过,让她遇到了这位混世小魔王一定要小心。
“凤倾因为从小身体不()
好,性格阴晴不定,帝丘有一眼药泉很适合他休养,所以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帝丘养病。”
凤倾一招手,迅速跑来十几个府兵,把张天师和整个田家大门口都给围了起来。
“怎么样?你要抓不出九尾狐,说明你是个假道士假道行。”
张天师眼珠子转了转,“施主身上没有妖气,即便有通天能耐,也无法抓个九尾狐出来。”
凤倾端着下巴想了想,“你会喷火嗷?”
“此乃点火术,符篆有灵,遇阳而燃。”
凤倾一概不听,自顾道:“我看你会喷火,说不得你就是妖变的,妖怪的心长得和人不同,不如切开来分辨分辨。”
“肚子剖开,人不就死了?”张天师刚给田员外解决了问题,田员外站出来替他说话道。
凤倾微微歪头,下巴搁在手背上,反问道:“他不是有法术吗,再合起来不就行了。”
别人如果这样说可能是说说而已,但帝丘县的人无人不知小侯爷凤倾恶名,听说曾经有个人就是走路多看了他一眼,他直接挖了人家一只眼睛。
不少人看不过去准备挺身,凤倾充满邪恶的笑容扫过去,顿时都缩了回去。
“其实会喷火不见的是妖怪。”极致安静当中,一道女声格外清亮,像是沉闷三伏天骤降一场暴雨,灌溉出无比的凉爽,“口中事先含上一根木棍,木棍一头用绳子缠紧再浇上特制火油,等到需要的时候点燃就可以喷出火焰。”
凤倾唰的转头,“你哪儿来的?”
陆安然:“路过。”
凤倾眯了迷眼睛,脸上有些不快,在大家以为他要对陆安然发难时,忽然看向张天师,手指陆安然,“她说你是假的。”
张天师抬高下巴,一副凭你们怎么说,我自高风亮节不同俗人计较的姿态。
“把他嘴掰开,”凤倾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来了精神,“点个火扔进去试试。”
府兵去抓张天师,一群人不让,两边争执起来。
陆安然走到筐住“妖物”的筐子前面,眼底少见的带了点跃跃欲试,问田家下人,“我能不能看一下?”
凤倾这会儿不关心张天师有没有被捉住,反而很有些兴趣的看向陆安然,“你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