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刘琦却笑道:“佛法精深,佛经当如儒家典籍、道藏真经,供后人参悟,各修缘法。二位高僧不远万里来我华夏,苦心翻译佛经,若是蒙尘或遗失,岂非可惜?”
安尨欣喜不已,谢过天子,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坐回原位。
金蝉子总是慢人一步,心中不爽,谢礼后终于忍不住说道:“陛下,年前有几名行者自沙洲逃至洛阳,听闻有人在西域另建佛国,却颠倒黑白,谣言帝释天降世,建罗刹国,轮流掌管境内,东来僧侣皆被囚禁,不入轮回。贫僧虽不知国事,但私以为此事恐影响西凉边境,愿前往河西调查此事,扫除孽障,普度众生。”
“竟有此事?”刘琦暗暗蹙眉,却摇头道:“大师只身前往,太过危险,西域之事,朕自有筹划,无需冒险。”
马超先前来信,只说敦煌和西域交界处,近来群盗激增,各有组织,匪首号称沙皇,似乎暗中有人策划,没想到竟还有佛教中人参与,看来形势比想象中的复杂。
金蝉子却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陛下遣兵讨伐西域,必定大动干戈,难免伤亡。贫僧只身前往,可先打探情报,若能有助于行军,可免诸多伤亡!”
安尨本在犹豫,但此时也不甘落后,躬身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有人亵渎佛经,吾辈佛门子弟,岂能置之不理?”
刘琦心想调查此事确实僧人比斥候更好用,见他神情决然,点头道:“大师亦有爱国护民之心,既如此,此去多加小心。”
普净大师见金蝉子终于占了上风,终于松了一口气,叹道:“今日佛门之争,实在贻笑大方。叨扰陛下实在不该,吾等虽为化外之人,但为国为民,亦愿做怒目金刚,祛害护民。刊印佛经,实为沙门盛举,可否请陛下御笔亲题,赋诗一首,吾等后辈功德,陛下亦可受用无穷。”
这一次安尨等人也都一致赞成,纷纷起身向刘琦合十请求,有天子作序,这佛经的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刘琦本不想参与宗门之事,但转念一想真正的佛学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又能劝人向善,到后来已经汉化成为华夏文明之一,只要佛门不像后世那般猖獗腐败,失其根本,还是有它的可取之处。
更主要的是他忽然想到一个熟悉的佛家偈子,这么好的装x机会怎能错过?遂命人准备笔墨,信手写下四行偈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左慈本在一旁看热闹,也不参与争功,待看到这几句诗,却是眇目圆睁,惊叹道:“妙妙妙……陛下果然不愧天命之人。”
一旁安尨、普净等僧众更是嗟呀呆愣,看着偈语面面相觑,震惊莫名的同时,想起今日之举,又心生惭愧。
安尨慨然叹道:“奇哉!陛下从未礼佛,佛性却远超吾辈,惭愧惭愧!”
金蝉子摸着满脸胡茬,忽然神情庄严,向刘琦合十行礼:“陛下莫非便是中夏肉身菩萨?”
“不妥不妥!”左慈闻言终于忍不住了,举着葫芦大声道:“陛下明明是紫薇转世,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