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巡视江北归来,见刘琦取汉中,进巴蜀,淮南却始终不见动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中秋家宴,也闷闷不乐,一家人陪着卧病在床的吴国太说笑,孙权站在窗边望月,愁肠百结。
孙匡言道:“兄长可是在为淮南之事忧心?”
孙权慨然道:“曹操将马超挡在陈仓,吾料不日将平定关中,公瑾却按兵不动,若被曹操先破马超,再取淮南便难如登天,吾岂能不忧?”
孙匡笑道:“大都督至今未有消息,未尝不是好事!”
孙权蹙眉道:“何以见得?”
孙匡言道:“大都督深知谋略,用兵如神,至今不见动静,足见一切尽在掌握,将曹军上下瞒住,如猛兽猎食,不动则已,出则必中。”
“如此最好不过!”孙权轻叹一声:
正闲聊之时,吴夫人走过来,端着一块月饼递给孙匡:“老四,这是我用凤梨酥做的月饼,特意留给你的,快吃吧!”
“多谢母亲!”孙匡双手接过,又递给孙权:“二哥,要不……”
吴夫人笑道:“仲谋的已经吃过了,这块是给你的!”
孙匡再次谢过,知道二夫人一片心意,平时想吃她做的凤梨酥可不容易,端到一旁去吃了。
孙权根本没吃到月饼,摇头叹道:“为何为人父母,总是偏爱小的?”
吴夫人轻笑道:“身为兄长,本该照顾弟妹!你那一份留在花园,酒宴结束后来取。”
孙权收敛心神,暂时放下心事,与家人团聚,宴罢之后送吴夫人到后院。
吴夫人示意孙权坐下,问道:“近来见你郁郁寡欢,可是在想淮南之事?”
“淮南有公瑾在,无需***心,”孙权慨然道:“只是未料刘琦入蜀如此轻松,徐州之地,为何不见刘璋之流?”
想起当年他第一次带兵,被陈登几把火吓退,脸上便有些发烫!
若是当时的对手如刘璋一般,他此时早已杀入中原,也不会再有兄长遇刺之事!
吴夫人仿佛看穿孙权心事,言道:“刘琦、曹操遇事无不挂帅亲征,吾儿却留守后方,此非长久之计,江东可不能仅靠公瑾一人!”
孙权脸上一阵发烧,无奈道:“孩儿何尝不想领兵,可……”
吴夫人正色道:“吾儿心性坚定,岂能稍稍遇挫便退?高祖屡败,却从不气馁,方有这大汉数百年基业,汝却一蹶不振,此非英雄所为也!”
孙权言道:“高祖有张良为谋,萧何、韩信辅佐,吾以张昭、顾雍、周瑜比作三人,委任大事,有何不妥?”
吴夫人淡淡道:“吾儿不见三齐王之事乎?”
“这……”孙权脸色微变,摇头道:“公瑾乃信义之人,一心为江东谋划,绝不会异心。”
吴夫人叹道:“周瑜虽忠,但他毕竟是外姓人,但你可曾想过,周瑜之下、周瑜之后,又有何人能倚仗?吾岂不知周瑜为江东呕心沥血,但那也是与伯符知己相交,遵其遗嘱,继其遗志而为,非为你这个江东之主。”
“啊?”孙权脸色大变,惊愕地看着烛光摇曳下的吴夫人,忽觉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