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奉刘璋之命前往江州交割城池,一路上磨磨蹭蹭,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腰酸背疼长鸡眼,走走停停到达江州,已是入秋时分。
庞统接待使者一行,设宴款待,并不谈公事,随从尽皆大醉,送回馆驿休息。
张松拉住庞统,迫不及待问道:“翼德将军何在?”
庞统叹道:“张将军连日吃酒,酩酊大醉,不能理事。”
张松瞪着庞统:“莫不是知我要来交割城池,故意为之?”
庞统笑道:“我知别驾来,并非讨要江州,又何须多此一举?翼德性情暴躁,早想厮杀,却闷坐江州,只能借酒浇愁而已。”
张松顿足道:“既然苦闷于此,为何不尽快发兵?刘将军已取汉中,南北两路夹击,一月可破成都,怎得如此迟疑?”
他在路上磨蹭一个月,就是等张飞出兵,好折返回去,现在到了江州,见他们按兵不动,有些恨铁不成钢。
庞统言道:“师出无名,如何用兵?别驾稍安勿躁,只管在此安住,静待时机。”
张松急道:“刘益州等我复命,若迁延时日,恐会起疑。”
庞统笑道:“可先遣一人至成都回复,就说此事还要禀明车骑将军,未得将令,我等不敢擅自撤离。”
张松无奈,埋怨庞统做事拖拉,如今到了这个局面,瞎子也能看出来刘琦要取益州。
如今益州境内已在流传一句话:刘伯玮之心,路人皆知。
益州法纪松弛,德政不举,上至官吏,下至百姓早已不满,都在期待明主,早日换了主人,大家才能安心做事,实在长痛不如短痛。
张松在馆驿闷坐两日,还不见张飞,转到军营来看,却发现这里十分热闹,远远便听到阵阵呼喊喝彩之声。
刚到营门口,便见一员武将满身尘土,一瘸一拐走出来,张飞在后面追上来:“儁乂,俺还不过瘾,再陪俺过两招。”
“不比了,说好了点到为止,你可真下死手,去找甘兴霸!”张郃一把甩开张飞,龇牙咧嘴地走远了。
为避免与曹军交战,刘琦将张郃、于禁江州,与张飞一起取益州,本以为能攻城拔寨,谁知却还是整日练兵。
练兵也就罢了,张飞还时常找人切磋比武,除了他和甘宁,其他人不是对手,甘宁常在水寨,张郃就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要是切磋张郃倒也乐意,毕竟与张飞这样的高手较量,对自己帮助更大,但每次说好点到为止,杀上瘾了可从不手软,今日又被打落马下。
“不就失手打了一矛嘛,你也打俺一下不就成了?”张飞意犹未尽,嘀咕道:“我拿你当本家,一家人才不见外……”
回头看到与营门一般高的张松,大惊道:“别驾何时到了江州?”
“将军军务繁忙,在下岂敢打扰?”张松为之气结,使者来了两天,身为大将竟然毫不知情?
张飞擦着汗笑道:“也无甚要紧事,整日就是吃酒睡觉打斗!”
张松气得踏鼻孔直朝天:“取益州如此大事,将军竟丝毫不放在心上?”
“此事有军师谋划,何须***心?”张飞掰着指头算道:“你看……军务有凤雏,治政有李严,练兵有于禁,水军有甘宁,哪个都比俺强,何必不懂装懂,指手画脚的?”
张松听得哑然失笑,摇头道:“他人做主将,恨不得事事在握,将军倒好,竟是一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