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张脸在素色裘被上,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而且,都已经午时了,为什么还在睡?
他侧过身拿起她挂在旁边的外衫,然后坐在床上,俯身将人抱起。
一点一点的给她穿上衣服,就这动静,涂清予再不醒就说不过去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先是小声呢喃了一句,“殿下……?”
等看清楚后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些,“殿下!”
“您、您怎么来了?”说完,她瘪瘪嘴,神色有一瞬间的委屈,眼睛蒙上了水雾。
但很快又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这个动作被姜靖川尽收眼底,心()
疼地将人抱进怀里,然后轻声哄着。
“是孤不对,孤不该跟你置气。”
“不是。”涂清予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是奴婢的不对,奴婢一条贱命没有资格管殿下去哪里,殿下要来,奴婢受着便是,竟还敢将殿下往外推,当真是不识好歹。”
“说什么胡话呢。”
从前不觉得,如今他竟再也听不得涂清予自称奴婢了。
这种自轻自贱的话,听的他心里发闷。
“哪里是胡说。”她的嗓音渐渐从发闷到有点哽咽,“宫里人人都这样认为。”
姜靖川没有再说话,终究是他错了,是他低估了这个姑娘的倔强,也低估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他的手一下一下拍着涂清予的后背。
很快就感觉到自己衣襟处有了些湿润。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别哭了,这次是孤的错,往后不会了。”
就她这种宁愿被打死也不低头的犟种,他哪里还敢以此来逼她低头。
涂清予抬起头,红着眼睛道:“不知可否求殿下一件事情?”
“什么?”姜靖川下意识问,问他才反应过来她可能要求什么了。
“既殿下已经厌了清予了,不知殿下可否……”
“闭嘴!”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沉声打断。
她的嘴唇微张,发红的眼睛还愣在那里。
姜靖川却没有立即哄人,而是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按着她的眼尾,淡声却不容置喙道:
“往后不要让孤再从你嘴上听见想要出宫这几个字,若不然,你宫里的那些宫人,就会替你受罚,听见了吗?”
涂清予生气,想将头转开来不看他。
他就用手钳住她的下颚,强硬的将她的头转过来,“听见没有?”
不是自己被打死也没关系,但是要安排好宫里的人吗?
“你、你讨厌,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涂清予伸出手去,用力的将他往外推,可惜尽管她在用尽全力,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看来是没有听清。”姜靖川放开她的下颚,沉声喊了句,“李识!”
李识推门进来,躬身等吩咐,“殿下,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