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灯和天花板在旋转。
大白天的为什麽要开灯呢?
浑浑噩噩的醒来,浑浑噩噩的勉强起身,她靠在枕头上喘气,还算空旷的双人寝室内只剩她这个病人而已。
窗外一片乌压压的,好似就要下雨了。最近的天气实在变幻莫测,明明前两天还是yAn光明媚今日却说变就变。不知道她有没有带伞出门?她心里担心着外表聪明实际上却有点迷糊的室友,一边抬手按压微弱cH0U痛着的後脑勺。
截至今日为止,李香华已经病了五天。
尤其是这两天烧得连课都没办法上,除了吃饭喝水外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偶而呜噎几声让室友林青丝知道确定自己还活着。就连说话的力气也都被省下来当作恢复健康的能量储存,令青丝每天下课回来都为她焦急不已。
她是病来如山倒类型的人;要吗不病,一病就会烧得翻天覆地。
她m0m0额头,感觉温度已退去不少。这状况让人颇为欣慰,毕竟没人想就这麽烧着烧着直到烧坏脑子。
正想起身时,室友恰巧提着午餐回来了。
但见她身型娇小,眉目姣丽。留着b他人还要格外黑亮的及x长发,完全不负亲人给她取的名字。
「今天感觉怎麽样?我带了巷口那家的皮蛋瘦r0U粥回来,多少吃一点吧。」
「啊,要喝水吗?我倒给你。」
「谢谢。」香华坐在床铺上徐徐喝了两口温水。味道有点咸,大概是盐又不小心被加多了。「今天怎麽样,一切都还好吧?」
「哼!王书琪那个中二又犯病了,把一场好好的练习会弄得魔音穿脑。」
「杨兰兰我真不懂,靠她那种智商是怎麽当上副教的?居然被王书琪起手一震後就呆在旁边大失神,好在看到杨芝芝出现我就明白怎麽回事──原来是脑子全长到妹妹头壳里去了──压根儿今天的琴就有问题。」
「也不知是设备组的哪个蠢材把这台琴发下,偏偏杨兰兰还不当一回事的拿了出来!搅得大家不只无法练习以外还是不欢而散!」
「杨兰兰没说是谁发的?」香华将喝完的水杯放到床边小桌上,随手披了件衣服下床,「或者,就连她自己都根本不记得是谁发的琴。」
青丝哼了一声,转身把倒进陶瓷大碗公的皮蛋瘦r0U粥附铁汤勺一支放到餐桌上,「正确无误──你走慢点,别随便下床。」
「虽然我之前就觉得你们院里的设备组控管有问题,但没想到已经问题大到这种地步。」
「连你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了,偏偏杨家姊妹连声都不吭,其他教授也都把之前发生的类似事件当透明。」
「上层斗得正高兴,他们哪敢多说什麽?说不定还希望他们早点斗出个子丑寅卯,反正倒楣的都是我们,作学生的也只能忍了。」
「呵,那些愚蠢的混──」话还未说完,就在香华那倦怠的神态上打住。
青丝恢复了那份冷淡的优雅。
「虽然知道现在问你不应该,但搬出宿舍这件事考虑得怎麽样了?」
京华大学的宿舍份额每年都在调整,即使是像香华与青丝这样以高材身分入学而有住宿优待的住宿生,也未必能幸运的在第二年里保住自己的住宿权。他们俩,和许多京华大学的在校生一样,都是离家千里来到这里就读的。因为各有原因的关系,他们就算是逢年过节也不一定会回家一趟。再加上身分报告上打着个「平民」,这就更别想保住自己的位置了。
「如果说不想搬,那一定是骗人的。」香华十分诚实地回答,「总归也是容不得我们不搬,还不如想着搬走最好。」
青丝笑着拍掌。「我就喜欢你这点!」
「等你身T好了我们就去看房子?」
「好。而且我也想看看被你称赞不已的後花园呢。」
於是,这件事就这麽定下了。
「所以你们这麽快就要搬出去啦?」
「早点搬也好,省得他们来催。」香华转头对旁观她整理画具的王芷芸道。「而且你知道,青丝不喜欢舍监那些人。」
「嗳,能有几个喜欢那些的?」王芷芸手中拿着颗李子,咬了口撇嘴。「每月算钱算得不乾不净,还管你房间有多少东西……你知道嘛,我同寝室友其中一个是文学院的,每次做报告时各种书籍啦文献啦摆满床上一堆,书架上也是东西很多。」
「结果有次舍监来算钱的时候,居然逮住她问说:东西怎麽这麽多啦、这些那些的……差点没把她给b疯。」
「用青丝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嫌得发慌只会找学生麻烦。」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哎呀,还是小青厉害。」
「要是被她听到你又这样叫她,青丝会追着你打。」
王芷芸嘻嘻笑了两声。「那又怎样,岂不是代表我们关系不错?」
「她那个虽然不是什麽人都看得进眼的,但也不是什麽眼高於顶的人。」
「你看人公道,有些人还不知道怎麽在背後说她呢……」
「谁理他呢?小青自己都不在意了,小香你就也别担心太多。」王芷芸随手把剩下的李子核丢到垃圾桶里,一丢一个准,显然是做惯了的。「反正几年後大家都要离开这里,谁还在乎当初的恩恩怨怨?我啊,就只希望毕业後还和你们有联络……」
她平时开朗快活,说这话时竟显得有些寞落。
香华安慰她道:「这是当然的。」
「我们三个虽然认识不久,但都是好姊妹不是吗?我向来沉默不讨喜,能遇上愿意跟我交往的你和青丝,我很幸运。」
王芷芸红了红脸。「突然说这什麽话?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