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德莱忒会想,那天她佩戴了一串劣质的珍珠项链,歌剧院的暖色灯光温柔地避开她不去戳破这一假象,转而俯身落在舞台上被囚捕的阿尔米莱娜身上,让她眼角的泪珠折射出闪光。德莱忒忍不住扭头注视她,望着阿尔米莱娜两片开阖的唇。直到串联起那些质地粗糙的珍珠的丝线不堪重负地从中间断裂,是侯爵撕裂了它,珍珠流淌在她的胸口,又滚落进绵软的暗红地毯不见踪影,像阿尔米莱娜的泪。那便是她对那夜的所有印象。
“德莱忒,你知道我不会为此感到抱歉,因为我可以给予更多补偿。”萨弗尔侯爵捻起一颗奇形怪状的珍珠,人们当然不会对着它惊喜地喊出Baroque1,那或许只是来自海岸的黑娘儿们穿珍珠时漫不经心犯下的错误。他把这颗小玩意摩挲一阵,然后让它从德莱忒的领口滚进去,在肌肤上留下一道冰凉的滑痕,最后他用另一只手在裙底接住它。
阿尔冈特遇到了被拘捕在城内的阿尔米莱娜,冰冷的铁栏拘束着,身旁是头戴怪异面具的狱卒将她看守,尽管那沉重的锁链铐住她纤细的手腕,青绿锈迹爬上她的肌肤,她依然高傲地、不似笼中雀般忧郁地昂着头颅,她坐在监牢的藤蔓缠绕的秋千上,她用精致的鞋跟踹开旁人的窥探,让秋千不合时宜地晃动起来。他顿时升起了爱恋的心思,唱出一段低音咏叹调:2
Bastachesoltuchieda,
啊!美人呀,你绝非不幸
Perotternerdame,
你只需轻启微唇
Boccaamorosa.
凡你所望,我便拱手奉上。3
德莱忒并未听清阿尔米莱娜的答复,她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微不可察地吐气。萨弗尔侯爵的手指触碰并准备进一步深入她时,她意识到并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放松自己略有紧绷的双肩。她的裙肩滑落下去堆迭在肩膀,为它们略微增加了负担。
他们身体贴得很近,他侧头埋向她肩膀时温热的呼吸使她那处肌肤更加潮湿了些。德莱忒很少会被人牵带着意乱情迷坠入情潮,即使在现在暧昧黏稠的氛围里,她依然蹙着眉头思索,如果他是一个在性事上过于鲁莽的人,她该如何在不惹怒他的前提下让自己更好受一些。